“结果这孩子一走就是小半个月,我弟弟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劲。”
“他们开始疯狂地联系梦瑶社会上的所有朋友,一个一个地打电话,一个一个地去见面询问。”
“那些朋友有在街边小混混模样的,也有看似正常上班族的,但他们的回答却如出一辙。”
“我弟弟先联系的是那个总是和梦瑶一起玩滑板的男孩,那男孩染着一头黄毛,耳朵上还挂着几个耳钉。”
“我弟弟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群人在街边无所事事地抽烟。”
“我弟弟走上前,焦急地问他有没有见过梦瑶。”
“那男孩先是一愣,然后满不在乎地说:‘叔,我都半个月没见着她了,她最近好像在忙什么大事,都不跟我们玩了。”
“我弟弟又问他知不知道梦瑶创业的事,那男孩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说:‘创业?”
“就我们这种三个脑袋都凑不出一个好屁的人,能创什么业?她肯定是被人骗了吧。”
“接着,我弟弟又去找了一个和梦瑶在网络上认识的女孩。”
“那女孩看起来文静一些,但说话也是毫不客气。”
“我弟弟在一家咖啡店见到她,刚提到梦瑶,女孩就皱着眉头说:‘我最近真没见过她,她之前还说要带我一起赚钱呢,我就觉得不靠谱。”
“她那种性格,很容易被人忽悠的。’”
“他们几乎把梦瑶身边走得亲近的人都找遍了,无论是学校里曾经有过交情的同学,还是在社会上结识的那些所谓的朋友,都说这半个月根本没见过梦瑶。”
“提到创业的事,也都是一脸的不屑和怀疑,这才让他们觉得这件事太不对劲了。”
说到侄女的安全问题,何志军老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说梦瑶从小娇生惯养,她对别人的防备心很低,你说她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何志军听着老婆的哭诉,心里本来就烦躁,不耐烦地拿过电话,小声埋怨道:“行了,孩子没了你来哭了,我都说了让你们早点关心她,你们当时不还说只要她不惹事就烧高香了。”
电话里传来女人抽抽嗒嗒的声音,“我们当时不都想着只要她平安就好吗?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现在还说风凉话,你别借机教训我了,赶紧找孩子。”
何志军皱着眉头,他知道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埋怨。
“当初我就说要好好管管这孩子,你们总是觉得她还小,长大了就好了。”
“现在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老婆也不示弱,“你就会说风凉话,你当时怎么不多关心关心她?现在怪我们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把孩子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在电话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着,互相推卸着责任,可心里都清楚,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梦瑶。
何志军和祁同伟说:“同伟啊,事情就是这样,这都是我们家的家丑啊,但我必须把这个任务交给你。”
“我小侄女是我妻子她们家的宝贝,现在我岳母也跟着憔悴到住院了。”
“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是乱成一团糟了。”
“我只能委托你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个任务非你莫属啊。”
祁同伟看着何志军那焦急又无奈的样子,坚定地说:“大队长,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管怎么样都让您家人见到梦瑶。”
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您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会尽快找到她的。”
祁同伟立即想到了一个一起合作的人选,他来到陈然宿舍。
陈然还在和队友们依依惜别,宿舍里弥漫着一种离别的氛围。
他们甚至还拿出了珍藏的茅台,想要在这分别的时刻小酌一口,以表兄弟情谊。
突然听到开门声,所有人都像被电击了一样,手足无措地把藏酒往床底下、柜子里塞,惊恐地看向门口。
陈然更是脸色一白,他的心跳瞬间加速,心想自己这刚被调到狼牙,就被祁同伟抓到了错误,这不摆明了打脸吗?
他支支吾吾地说:“祁首长,您,您怎么,突然过,过来了?
”祁同伟扫了一眼他们慌乱的样子,又看了看那还没来得及藏好的酒瓶子,不紧不慢地说:“以后喝酒锁上门,把窗户打开,郝师长那狗鼻子一闻一个准。”
众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顿时意识到祁同伟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松了一口气。
陈然急忙让大家把酒收起来,一边收一边说:“不喝了,以后这种东西我们绝对不碰。”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向祁同伟,“祁首长,您过来是有事吗?”
祁同伟表情严肃地看着陈然,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找你,和我过来。”
陈然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难道是祁同伟对自己这次任务不满意?
还是说自己哪份资料不合格?不会要撤销自己进入狼牙的名额吧?
他越想越害怕,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有些发软,同手同脚僵硬地跟在祁同伟身后。
“陈然,需要你和我一起执行一个紧急任务,时间紧张,一会儿就走。”
陈然听到这话,一下子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祁同伟找他是为了这个。
祁同伟问:“不方便?”
陈然连连摇头,就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现在就能走。”
他的心里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信任的兴奋,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是祁同伟对他的一种认可。
祁同伟和陈然约定两个小时后在门口见,陈然站在原地,脸上满是后悔之色。
他心里不停地懊恼着,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分寸,在这个节骨眼上喝酒。
他想着,要知道是和祁同伟一起开车回去,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碰这口酒的呀。
让首长给自己开车,这像什么话呢?这简直是太不懂规矩了。
就在他还在为自己的鲁莽行为自责的时候,祁同伟的电话震动了两下。
祁同伟拿出手机,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快接起电话,礼貌地说道:“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祁同伟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祁首长,我是曲曼红。”
是曲姐。 祁同伟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意外地说:“曲姐,怎么了?”
他的脑海里迅速闪过曲姐之前的样子,不知道她现在突然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曲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我回来了,我就在基地,能见一面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祁同伟更加意外了,他心里想着,回来得这么快?
他原本以为曲姐还会在那边多待些时日的,毕竟她刚刚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无论是和女儿的重逢,还是女儿那令人痛心的现状,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
祁同伟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好的,曲姐,我这就过来。”
他知道曲姐这个时候找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而且他也很关心曲姐现在的状况,毕竟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艰难的时刻。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转身对还在发呆的陈然说:“陈然,计划有变,我这边临时有点事要先处理一下。”
“你先按照我们之前说的准备,两个小时后我会准时到门口和你会合的。”
陈然回过神来,立刻点头说道:“是,祁首长,您放心吧。”
祁同伟便匆匆朝着曲姐所在的地方赶去,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猜测着曲姐找他的目的,是关于冰冰的事情有了新的变化,还是她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想要尽快见到曲姐,解开心中的疑惑。
这次再见曲姐,祁同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仅仅短短几天的时间,曲姐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
她眼角的皱纹刻在脸上额头也冒出了几根刺眼的白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曲姐的眼睛红肿得厉害。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有气无力地走过来。
“曲姐,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冰冰怎么样了?”
祁同伟的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曲姐听到祁同伟的话,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曲姐的丈夫在一旁,脸上满是悲痛与自责,他摇摇头,哽咽着说:“那孩子特别恨我们,不吃也不喝。”
“她本来就生着病,身体虚弱得很,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住啊。”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昨天晚上,我们都守在她的床边,可是实在太累了,就打了个盹儿。”
“谁知道……谁知道她就趁着这个时候,自己拔掉了仪器管。”
“等我们发现的时候……”
说到这里,曲姐的丈夫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一会儿了。”
曲姐也跟着抽噎起来,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用手捂着嘴,试图压抑住自己的哭声,但那悲痛的呜咽声还是从指缝间传了出来。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谢谢你,不然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曲姐好不容易止住了一些哭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她对祁同伟充满了感激。
祁同伟听着曲姐和她丈夫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时间不知道让曲姐看到这样的冰冰好,还是让她活在充满期待的幻想中更好。
他看着曲姐那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满是同情和无奈。
他想安慰曲姐,却又觉得此时任何的言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