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愚民都是畏威而不畏德的~”
“若是一开始归义军就用这些民夫填补,那对于我们尚且还有些威胁~”
“可归义军却在施恩之后,又将他们拉回战场,可见其虚伪至极,而那些民夫心中自然也会滋生怨恨,大人何不利用一下~”
部下的提醒,让独孤煜脑中闪过了一丝灵感,只见其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恶狠狠的说道。
“对,你说的对!这些民夫的怨恨不就是我们最好的武器吗?”
想明白后,独孤煜当即下达了命令。
“来人,给我召集郡兵~”
说罢,其身后的城中县尉走上前来。
“大人,不知具体有何要求?”
“你召集一批精锐,让他们以精干将领率领各小队,袭击那些看管民夫的士卒~”
“不过,务必要告诉他们,不要恋战,袭击之后立即撤退,不要跟敌人纠缠~”
“你们要做的不是袭杀敌军,而是为那些民夫创造逃离的契机~”
“只要那些民夫成功逃走,以他们对归义军的怨恨,他们就是天然的盗贼~”
“上万人的民夫只要逃出去一部分,只要他们仍在这方圆十几里内流窜,那他们就能扰乱归义军的防线、粮道后勤~”
“为我们拖延更多的时间!明白吗?”
说着,独孤煜眼神严肃的对县尉说道。
“是!卑职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独孤煜满意的拍了拍县尉的肩膀。
“不错!若是你能成功做成此事~”
“不仅是我,就连主家,乃至朝廷~”
“到时候也绝对不会吝啬赏赐,爵位、钱财、功法、地位这些到时候应有尽有~”
闻言,县尉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这样的一份馅饼砸在他的头上,县尉当场就有些晕乎乎的,尤其是想到任务成功后的奖励,县尉内心更是激动的难以自持。
而且,大人给出的这个任务并不难。
只是简单的袭扰,甚至不是作战,这点小事情,县尉还是胸有成竹的。
望着县尉离去的背影,独孤煜转头看向何仲大营所在的方向,同时口中喃喃说道。
“愚民只有被绳子拴着,才会老实~”
“今天,我就让你们来看看,失去了绳子约束,拿到了武器,变成盗贼、野兽的那些所谓的百姓,会给你们带去多少麻烦~”
“你们的那些想法又是何等可笑~”
从县尉口中得知了独孤煜的命令后,这些士卒不情不愿的跟着县尉出了城。
而此时,在望海城外百里之外。
得知了望海城情况的怯薛军和越骑营,为了保证望海城的安全,不得已以云气加快了骑兵部队赶路的步伐。
这也导致暂时与大部队拉开了距离。
望海城外的一处主干道上。
纵横的沟壑、还有那些箭塔、工事,将原本宽阔的官道分割的支离破碎。
敌人依靠着主干道两侧的密林、丘陵,将这处主干道变成了阻拦归义军进攻的重要关口,使得归义军进攻的速度有所减缓。
但在归义军的谋划下,通过两侧兵力的战术配合以及主攻云气兵团的进攻。
成功拿下了这一处重要的关口。
归义军的战线也得以进一步推进。
大量来自后方的民夫,以不同的村联会为指挥,组成了一个个松散的填补小队。
有人用农具铲土,有人用独轮车运输,有人将泥土填入沟壑,有人将那些防御性的工事推倒、拆毁,大家都在忙碌。
后方有村联会的管理者推来吃食,这次桶里的粥不仅更加粘稠、材料也更加丰富。
不过也可以理解,在这种严寒的天气下动工,是极其耗费体力的,自然也要供给更丰富的吃食。
远处的山坡上,有士卒眺望远方,手持弓弩,紧盯着远处敌人的动向。
众人一边忙碌,一边讨论着独孤家的恶行,还有从他人那里听来的南涧郡的政策。
虽然这样的工作很疲惫,但是在物资充足道供应下,众人的精神头却很是不错。
众人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成为流亡者的原因也各不相同。
但说起独孤家的恶行,每一个人却都是感同身受。
无论是身处偏僻的小村落,还是东海郡腹地的村镇,独孤家的官吏都是一视同仁。
该缴的税要缴,该服的徭役要服,该抓壮丁的就要抓,不管是哪一个,只要你是个普通百姓,那这些累就逃不掉。
说起这个,众人干活的动力愈发充足。
但当说起那些南涧郡的政策时,众人脸上又不禁浮现出些许羡慕之色,有人试探性的问道。
“你们说?若是归义军打进东海郡的老家,归义军也会给我们分田分地吗?”
“当然了!我可是听说了!
南涧这边分田分地的人都是按照人头分,一家一户有几口人,每一口人都能分到七亩田地,就连家里的女子都有份!”
“真的吗?就连女子都有份!”
“那可不是!我说的句句属实,你问那些跟咱一起来的村联会的兄弟,就能知道!”
“这还不止这一点呢?我听说归义军对那些入军的士卒,待遇更丰厚呢?不仅可以顿顿吃饱,还能在军中晋升军衔做官呢?”
“归义军待遇这么好的吗?听着,我也想去呢?听起来比在朝廷服兵役舒服多了!”
“哈哈~这种好事你想的到,别人就想不到吗?这归义军招兵可是很严格的~”
“什么?难道投军还要资格吗?”
“当然了!这归义军可不需要服兵役、徭役,普通人每年只要交上两成的粮税。
其他的就都不需要了!
而且想要入军的也多的是,自然归义军的要求就极高了。
不仅要看你的身体情况,还要看你有没有不良的历史,就是有没有故意犯过罪!”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
归义军的形象在众人脑海中清晰起来,眼神中也多是充满了向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