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肉脯,巧儿惊喜地叫了出来:“哎呀,肉干!”
旋即又微微的皱了眉头:“和我们的肉干有一点不一样诶。”
在陈昭仪拿起一片放入口中之后,她也跟着取了一片,细细咀嚼起来。
这些日子,她和陈昭仪之间的关系也亲密许多,所以行为上也更随意一些。
一入口,巧儿就惊喜的赞叹道:“哎呀,这个比我们那里的肉干软嫩多了,而且也更甜一点。”她边吃边点头,“好好吃!”
“巧儿是静海人,她以前给我讲过,她们那里有一种把肉做成肉干的方法。”陈昭仪已经咽下了第一口,“但是我猜她们做的,肯定不如萱萱你这个好吃。”
“那当然的,我们可没有裴主厨的手艺,”巧儿嘴巴里肉脯还没咽下,就急急忙忙的解释。“我们那个都是过年杀了猪肉不好放,才做肉干的,也能当个节礼。”
“啊,静海,”裴萱若有所思的歪了歪头,“你们那里的肉干做法我知道,我这个做法是在静海更南边一点的地方的,叫做海西的乡下,是以前遇到的老厨师教给我的,我又改良了一下。”
虽然说裴萱自己并不在意被人当个异类,但是她也接受了系统对她的一些劝诫,根据现代的地理区划对标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假装自己的食谱都是有一些根源然后改良的。
巧儿忙不迭的点点头,一边吃一边道:“海西我知道,我以前还没进宫的时候也遇到过那里的人,去我们那儿做行商,说起来他们的吃食确实是有这种甜味的。”
看着巧儿双颊鼓鼓,活脱一只小仓鼠的样子,感觉十分可爱,又拿了两包递给她们,“喜欢吃的话多吃一点。”
陈昭仪赶紧示意巧儿拿出筹子:“这肉干多少筹子,萱萱你多卖我们几包。”
“不要筹子,请你们吃。”裴萱拒绝道。
陈昭仪一听就急了,拉着裴萱的胳膊晃了几晃:
“那怎么行呢萱萱,你今天这场比试可是很重要的,虽然他们这样不公平,但你也不能放弃!你想想看,至少我和云昭仪一定都把筹子放在你这里,还有皇后娘娘的,我们再去……”
裴萱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为自己着急,所以没有急着打断她,而是用空着的手去拍了拍陈昭仪的肩头:“谁说我要放弃了。”
“不是放弃?”陈昭仪睁大了双眼,“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的筹子?”
裴萱怕她再胡思乱想,赶紧接下话头:“这肉脯我本来就是打算拿出去给大家免费品尝的,真正卖钱的,可是要在后面呢。”
陈昭仪刚听前半句,“这么好吃为什么……”。
突然从彩棚里飘过来一股,比起之前的更纯粹,也更浓郁的肉香。
巧儿吸了吸鼻子,替陈昭仪答上了后半句:“是因为还有更好吃的吗?”
“萱萱,快烤好啦!”甄雨安清脆的声音响起,喊完裴萱她又向着后厨喊了一句:“启光,你可以开始了!”
于是裴萱笑笑,快步的走到彩棚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端了一个盘子过来。
“这才是我要用筹子换的东西呢,我也不跟你客气,这些一共是六个筹子,谢谢惠顾。”裴萱看着陈昭仪安抚她道:“你放心,我都有安排,后厨还有东西呢,我知道你肯定是愿意都尝尝的,所以我每一样都拿一些给你。你快尝尝,等下我还有事情要让你帮我。”
陈昭仪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看向盘子里。
盘子里一字排开的,全是裴萱听取闻光耀建议而进行了改良的“肉肠”,此时不如叫做“肉枣”来的合适。
一口大小,盘子边上放着几根打磨光滑的竹签,用来取食。
肉枣的颜色不一,共分五种,裴萱说这叫五色肉。
五种颜色分别是不同的味道,粉红的原味,深红带黑点的是黑胡椒味,鲜红的是麻辣味,粉红带黄点的是玉米味,还有最后的粉白色居然是乳酪味。
一旁形制约有一拃来长的叫“开花肠”,因为从上到下都打满了花刀,受热后花刀片开的地方微微收缩蜷起,像是某种植物的花穗一般。
这两字名字也是在闻光耀的提议下,裴萱重新起的,毕竟火山石烤肠和淀粉肠……听起来实在是有点奇怪。
陈昭仪听了这两个名字倒是没什么反应,看起来接受度非常良好。
刚烤好的鲜红肉枣,用竹签扎进其中,似乎能听到酥脆外皮破裂的声音,放到口中一咬,香浓的肉汁从肠衣中爆出,溢满唇齿。
然后麻辣辛香的味道直冲脑门,又刺激又痛快!
陈昭仪享受的眯起眼睛,裴萱见她这样反应:“我就知道,你肯定先吃这个。”
热辣滚烫的香气在舌尖上激起战栗,她感受着余韵,在裴萱的推荐下又尝了一个乳酪味的。
浓郁的奶香夹杂在鲜美的肉香里,而且乳酪的口感更绵软,带着微微的黏糯,与脆爽弹牙的肉粒形成了奇妙的对比。
更让人欲罢不能。
而且一个吃完,陈昭仪不可思议的发现,嘴巴里之前的辣味也跟着消散干净。
“咦?一下子就不辣了?”她瞪圆了眼睛看向裴萱。
裴萱点点头:“对呀,酸酪和乳酪都能解辣,如果实在没有的话,用牛乳或者羊乳也行。”
“你懂得好多啊,萱萱!”陈昭仪一脸羡慕的看着裴萱,方才裴萱说起巧儿的家乡静海的食物也能如数家珍,还能改良老厨师的方子,而且她还知道好多别人都不知道的美食和奇怪的小知识。
之前每次她去跟自己聊天的时候,都会随口说起什么地方都有什么好吃的,而且许诺以后慢慢做给自己吃。
那时候的陈昭仪还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只要有裴萱在,她能吃遍各处的美食,现在她只觉得自己跟裴萱比起来,有如井底之蛙。
她一时间有点怅然若失:“天下这么大,我却只能从深闺到后宫,只能学些诗文针黹,什么也不懂。”
裴萱嘻嘻一笑:“莫要妄自菲薄,就是因为你学了诗文,我才有要找你帮我的事情。”
陈昭仪一听到自己还有能帮忙的地方,简直大喜过望,“我来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