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是我鲁莽了。”云师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
“只是这样吗？”慕容卿的声音有些冷，目光扫过演武台上的牧鹏。“那这一战的胜负如何论断？”
云师愣了一下，说道：“胜负未分，自然是继续了。”
“继续？”慕容月美眸虚眯，俏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冷色。“之前的战斗，方夜羽明明已经快要取胜了，却被你中途喊停。”
“而现在，方夜羽手中只剩下一道灵符，你让他继续战斗？”
云师闻言一滞，说不出话来。
有了慕容卿的证明，那么身为附灵师的方夜羽使用灵符战斗，完全没有问题。而之前的战况大家有目共睹，牧鹏属实即将落败。
哪怕牧鹏并没有发挥出自身真正的实力，但那并不能成为他战败的理由。
真正的战场上，从来没有公平一说。
你傲慢轻敌那是你的问题，难道你还要求敌人对你手下留情，再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成？
“那依卿师如何说？”
“自然是认输，以牧鹏战败论处。”慕容卿冷冷的说道。
按理来说，这只是一场双方弟子的切磋，但慕容卿为何如此执着于胜负？
这背后自然是因为关系到天璇学宫的颜面。
最近这几年的论道战，天璇学宫一直被无涯学宫压上一头，遭受了不少非议。好不容易有了一次翻盘的机会，慕容卿自然不能放过。
这场战斗，相当于是天璇学宫的正名之战！
“认输？不可能！”演武台上，神态狼狈的牧鹏大吼一声。杀人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方夜羽，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他从未被人逼迫得如此狼狈过。
况且，还是败在一个没有血脉天赋的废物手中。这种结果，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这个脸，他丢不起！
“如果不是依靠了灵符，他一个废物连站在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让我认输？绝不可能！”
慕容卿目光一转，看向牧鹏的眼神尤为冰冷。一股无与伦比的恐怖灵压，直接镇压在了他的身上。
“当着我的面，如此羞辱我天璇学宫的弟子，你真是放肆。”
“呃…..”
牧鹏脸色瞬间涨红，口中发出一道古怪的喉音，身体剧烈颤抖，眼中涌出一抹惊骇之色。
“卿师！”
“卿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慕容卿却并未理会云师，而是看向方夜羽。
“继续吧。”方夜羽看着慕容卿，开口说道。
慕容卿有些诧异的看着方夜羽，黛眉微蹙，随后又扫了一眼方夜羽手中仅剩的一张灵符：“你确定？”
“确定。”方夜羽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无比强大的自信。“他既然不服，那我就打到他服。”
就此罢战？开什么玩笑！
就这么放过这个家伙，方夜羽气不顺，意难平！
“那好。”慕容卿深深的看了一眼方夜羽，然后点了点头。
虽然不清楚方夜羽的手中还有什么底牌，但他既然执意如此，慕容卿相信他必定有所倚仗。
“咳！咳！”
慕容卿撤去灵压之后，牧鹏顿时一阵剧烈的咳嗽，狂喘粗气，半晌才平静下来。
“八千万都扔了，也不差这最后一张了。”方夜羽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手中捏着的最后一张灵符直接扔了出去。
“轰！”
灵力爆炸声音响彻全场，猝不及防的牧鹏直接被掀飞了出去。身体在地面上翻滚出去多远，这才停止下来。
“方！夜！羽！”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滚滚烟尘中响起，牧鹏气得浑身发颤。
那张灵符并没有伤到牧鹏，方夜羽纯粹就是在恶心他。
“我要你生不如死！”
牧鹏的嘶吼声听得人心头发寒，下一瞬间，浓郁的迷雾便是从其脚下喷涌而出，飞速的弥漫开来，笼罩了整座演武台。
“夜羽…….”
台下，司徒燕搂着怀中的纳兰若，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连纳兰若都无法抵御牧鹏的幻境，方夜羽行吗？
刚刚牧鹏那句生不如死可不是在虚言恐吓，他是真的能做到。
幻境之中，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收拾方夜羽，任何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上的折磨更加可怕。
纳兰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
迷雾中，方夜羽负手而立，脸上不见丝毫的慌乱之色，反而闭上了眼睛。
浓郁的雾气遮挡了他的视线，睁眼闭眼根本没有区别。
但是没有视觉，不代表方夜羽无法感知一切。
神法·夜灵！
一瞬间，方夜羽的嗅觉，听觉，触感全部得到了提升。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雾气划过皮肤所带来的那种冰凉。
“贱种！我要让你受尽这世间酷刑，万般苦楚，要你在我的面前哀嚎求饶，生不如死！”
牧鹏那阴冷的声音在方夜羽的脑海中响起，哪怕看不见对方，也能听出其中蕴含的无尽凶戾与杀意。
“呵，是吗？”
方夜羽淡淡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话说，你这名字是谁起的？挺有寓意啊。”
“朋友的鸟？你爹是不是被绿了，所以才有的你？不然你的身上，怎么会有妖族血脉？”
方夜羽可不是在脑海中和牧鹏交流，而是扬声开口，并且故意加大了声音。演武场外的众人，全都清晰的听在耳中。
一瞬间，众人的脸色变得格外精彩，
朋友的鸟？
神特么朋友的鸟！
这小子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啊！”
一声狂怒的咆哮在翻滚的迷雾中响起，牧鹏面容扭曲，神色狰狞得吓人，如同一头暴走的凶兽。
身负妖族血脉，是他身上最大的污点，也是他埋在心底最不能触及的逆鳞。
妖族血脉赋予了他超卓的天赋，但同样也令他饱受诟病。
从幼年开始，他便被身边的人视为异类，避之不及。
若非他拜入无涯学宫，觉醒了八品血脉天赋，他背后的家族早就将他驱逐出去了。
而无涯学宫中，知晓他这个秘密的只有老师庞云以及院主。
没想到，今日居然被方夜羽当众说了出来。他心中的狂怒与羞恼，可想而知。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牧鹏情绪彻底失控，周身气息变得狂暴无比。
“嘭！”
伴随着一道低沉的闷响声，牧鹏的咆哮戛然而止。
演武台下，庞云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牧鹏的迷雾作用是什么？
隐匿自身的同时将敌人拖入幻境！
但是现在，他被方夜羽激怒到失控。这种状态下，同样身为神念师的方夜羽，想要感知到他的位置，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