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他低声嘀咕道,见最后几名旅客也已经逐渐散开,在这种情形之下唐浩的目光还是转向了他的熟人莎姐。“这架势似乎是打算翻个彻底啊!最好能找到,哪怕翻天覆地也在所不惜了!”尽管距离还不算近,暂时不便去插手。
但莎姐带着一丝不情愿,还是完成了验票,边行走出站点,偶尔转过身来期待谁能送来那份遗落。毕竟,对于末尾几位离站人士来说,铁道口的人员已拉起大门,只剩弯曲狭小通道,她们径直回到临时休息室。
春运期间无疑是对每个参与交通者的一场大考。无数人流在短时期频繁来往,每趟列车的平均停靠时间有时不足几十分钟,这种高密度的情况下,如果不善加调整自身的作息,基本不会有额外时间用于吃饭或者简单的休息。此时正当莎姐以一种失神姿态步向出口时,唐浩像是不受意识控制一样举起胳膊挥手示意——事后他自己都无法解释那一刻的冲动,或许仅是因为在这个寒冷的日子里寻求片刻身体温暖;或许是为了解救这枯燥早晨等待过程中难得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容;也许是出于消除周边那些举牌求租房屋、招揽游客眼神压力,宣告他自己并未与彼争一席之位?
当你意识到有人对你打招呼时,或多或少会引起你的关注。经过短暂思考后,她认出了他并向其缓缓走近。这一段回城之旅真是一塌糊涂,在车上曾掏出票夹里的票及身份证后,本想出站后再购瓶矿泉水解渴,而重新寻找票夹之际则已不翼而飞。
尽管寒气侵体在隧道般的站外出口,焦急感使得丽莎汗水浸湿前额,尽管反反复复搜遍每个角落,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事实—票夹确实丢失;无论何时刻、何时点、甚至是否为被人顺手牵羊。剩下的便是自责——“当初如果一直带身上该有多好!应该放进大衣的内袋才明智!现在麻烦重重:没带零钞怎样回到家呢?手机还能使用,可是现在过年之际,该联络谁呢?那些偷窃成性之人简直该千刀万剐。”
面前这主动问候之人似乎在哪里相识过。是专程为自己接风么?可是,此番回城并无意提前知会别人。纯粹碰巧吗,会不会认错了?难道只是为了生意拉拢顾客的?又不大符合身份……在接近他途中,种种念头如浮云过掠而行;
无论如何在普通场合遇到他,或许并不会轻易搭理。然而今日有所不同,正由于票夹遗失无从支付乘车,倘若眼前这个少年愿意暂借几十元助她顺利归家则最佳,等日后还款便是;于是丽莎勉强记起了关于唐浩的信息。
“在那次唱k时见过一面,他还算捧场……嗯是他没错,人挺好的,至少和之前碰上的那位不同寻常。对,就是那个陪我串场的年轻人。他看起来可靠;应该会乐意借款给我应急。”
即便仅见过一次,总共相处也才两个时辰。现在要求其出钱援助未免有些尴尬,怎样启齿才会得到理解且避免误会
李大宝敞着衣襟,一条红绳从脖子上垂下,吊着一个黑黢黢的戒指,看起来很古老,上面还有刻字。“哎呀,这个不会是……怎么可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不对啊,太年轻了吧!难道他是新一代掌门?”老头盯着李大宝,反反复复地看着,仿佛要数清这个年轻人有几根胡子。
“你的这个玩意儿,可以给我看看吗?”老头绕开刚才的话题,目光盯着李大宝胸前的挂件说。
“嗯?什么东西?”李大宝愣了一下,这里本来在谈论钱包呢,突然说起这东西。要知道这是本门的信物,虽不是值钱的黄金白金,但却极其珍贵。“哎,这个老头认识它?难道他们是自己人?但这可不能随便给人看!”李大宝心想。
“这个可不行,师父说了,这是本门的重要信物,与无关者不得观看。”李大宝紧紧盯着老头。
“哦,你的师父!他姓刘对吗?他还好吗?”老头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笑容。
“还真是本门人?”李大宝心里一紧,想着是不是应该向他行礼,如对待熊叔一样。
“他在里面呢!你认识我师父?你叫什么?”
“认识,很多年前见过一次,还一起去打猎了几天。”老头沉思片刻,继续说,“这个确实是信物。咳咳!”他有些犹豫,“让我看看可以吗?”
李大宝瞥了一眼旁边的年轻人,转身走开了几步,“如果你想看,过这边来看吧!”这是公共场所,怕你跑了不成?就是让你看看而已,也不能随便取下来。
老头凑近李大宝,仔细检查那枚戒指,最后长叹了一口气,“飞鸿门 ** ,拜见掌门。如有吩咐,肝胆相照!”
“还有暗号?我怎么不记得师父提到过的?”李大宝有些疑惑,“这到底是师父忘了说,还是这老头临时编造的?”
尽管能听懂暗号的意思,但怎么回答却是另一回事。是要继续讨回花姐的钱包,还是要先寒暄?要不要说点啥来激励、慰问对方?
“师父从来没提过这些啊!”
想到吴叔那次的事情,即便想要钱包,也需要进行一番谈话、盘道一番,要不然别人真的会看不起这门长的,更会让师父失望。
“你们是从哪来的?”
老头微微低头轻声回答道,“邻省的,小地方待不住了,孩子也大了,就来大城市碰碰运气。”
李大宝看了看老头,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在一个小地方混不下去了确实不好办。而在大城市则不然,人多眼杂,可以暂时逃避问题。
“贵姓?”李大宝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问题。
“张!”老头诚恳地答道,“门长大名可否告知?”
“姓胡!胡大发,意味着万事如意。”李大宝解释道。
“那原主人如何?”张老头关切询问李大宝的师父。
“今年底就出来了。”李大宝想着该说什么好。
“门长,我们刚到,不清楚规矩,请多多关照,”张老头低声细语,“那是我儿子,初学乍练,还没经验。”
说完这话,张老头掏出了一个粉色钱包,递给了李大宝。
“哟,真的好使啊,没想到。” 李大宝欣喜若狂,“这戒指居然还有法力,轻松拿到了。”
他心里嘀咕:原来这规矩不错,这位张老头遵守规矩,真是好事情。
“门长,还有一事想请教。”
“你说吧。” 李大宝翻开钱包,翻看了几遍,“你们是新到,还不适应这里生活。”
张老头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这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连饭钱都还没着落,孩子年少体虚,怎能饿着?希望您能接济我们一点钱。”
“啊,这是管我要饭?”李大宝内心一惊,“这个规矩我怎么没听说?”
“规矩就是这样,” 张老头缓缓说道:“门长召唤,赴汤蹈火,帮忙总是应该的!但愿门长不拒绝!”
李大宝想起师父和熊叔曾提过这个规则——在困难时可以依靠信物求助,看来这个情况符合。“好吧,”他掏出几张钱塞给了张老头,心想至少让两人暂时安稳下来。“如果有机会,再聊聊吧!”
人家作为你的兄弟,每次应酬也没少请客,这事儿绝不能在这时候翻脸不认人,那不成了卸磨杀驴嘛。
不过,帮忙总有个限度吧?你也不能让我掏空家底啊!虽说卡里还有点小钱,但不至于把银行搬出来吧!
“这事儿……”陈天佑眉头紧皱。“唉!”他咬咬牙,直接把钱包拍在桌上,“要多少,自己拿吧,里面大概也就七八百左右。”
这算什么事,早知道加入这个小圈子也没捞着半毛钱的好处,反倒还要往里面扔些零花钱。做人不能这么无私,得有点底线。想到那些街头跌倒的老大爷老大娘,自己最好避之不及。就算附近有监控,也别凑热闹。帮了倒忙,还不如自己走人。
对方愣了片刻,原以为给点儿面子教训一番就够了。不曾想,这小兄弟还挺有骨气的,这不白白送上个见面礼吗?也罢,就当我给新人的小红包吧。
接过钱包,翻了几下,发现真没多少,整钞几张,加上一堆零碎的钱,“感谢兄弟!”对方边说还边点头哈腰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呢?想气我?我最近正忙着小丽的事,不然哪顾得着你!”心里默默想着,陈天佑琢磨该如何让对方留下个深刻印象。“拿去,够吃几天的就行。”他说,手里还玩着自己的钱夹,随手向对方身上挂着的包一指。
根据他的估计,包里不会只有这点东西。既然是内部成员,那就好好看一下工作业绩嘛,顺便还能捞点儿意外之喜。毕竟,这么久不见,面子总是要有的,不是吗?
“呃?”那人愣神片刻,接着满脸涨红,这可有点进退两难的意思。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既然说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