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四十,平日里油嘴滑舌看上去十分机灵的王承志,此时两只手乖乖的放在身侧,垂头耷脸大气不敢出的任由老娘训斥。
旁边站着同款大儿子,两人被喷的狗血淋头。
老刘氏站在他们身前,像极了视察工作的领导,双手掐腰,精神抖擞,用食指挨个点着两人,唾沫横飞的训话。
腰间别着一根布包着的细长条状的东西,由于老刘氏情绪激动,隐隐的露出一角金色。
王学洲踏进家门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场景。
“阿奶!”
许久未见到这么刺激的画面,王学洲有些激动的喊了一声。
老刘氏扭过头,看到王学洲脸上的笑脸拉着脸吼道:“笑什么笑?!我还没说你呢!过来!”
王学洲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骂过了爹和哥哥,您就不能再骂我了吧····”
“你说你这孩子,小时候不是挺机灵吗?现在怎么越长越回去了呢?你娘和嫂嫂让人给欺负成这样,你就这样干看着?赔偿有没有?打回去有没有?骂了有没有?我从小怎么教你们的?咱们老王家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什么狗屁的吃亏是福,谁爱吃谁吃!咱不吃!”
王承志听到这里弱弱的举手:“娘,我真打回去了。”
老刘氏指着他怒斥:“给一拳头那叫打回去?你给人家挠痒呢?”
王学洲弱弱开口:“对方人没了。”
老刘氏嗓门拔高:“父债子偿!我怎么听说他爹还活着?赔偿!必须赔偿我们!你们是不是傻?看病不要钱?吃药不要钱?后续养身子不要钱?就这么放过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这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配方,果然是他奶。
王学洲立马改了口风:“赔钱!必须得赔!这样,您先休息一晚养养精神,明日我就带您杀过去,不让他们赔个底朝天,谁都别想好过!主要是我爹和我哥太拿不出手了,两人没一个会骂的,所以孙子这不是专门写了信回去,请您过来主持大局么!”
王承志和王学信两人震惊的看着他,一脸‘你怎么能这样’的表情。
老刘氏顿时舒服了:“我就说这家没我不行!不过你什么时候写信回去的?”
徐山倚在门框上,看着王学洲笑道:“惊不惊喜?”
王学洲扭头一看,徐山、赵行、齐显、沈甲秀、李开、古在田几个人正在书房门口冲他挤眉弄眼呢!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王学洲丢下老刘氏跑了过去,几个人挨个捶了一下肩膀。
“我们和你阿奶一起来的,刚才这不是···不好开口么。”
沈甲秀瞥了一眼老刘氏,眼里的意思十分明显。
“好么!你们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怎么?不惊喜吗?”
齐显笑吟吟的看着他。
感觉到背后一股强烈的视线,王学洲哈哈一笑:“我天呐!太惊喜了!爹,阿奶!晚上我让人叫两桌席面回来,咱不做了!就在家吃!”
老刘氏虽然抠门,但这个场合她还是知道分寸的,动了动嘴没说什么,转头斜了王承志父子俩一眼:“你们杵在这里作甚?眉毛下面两个蛋,光会眨眼不会看啊?站在这里等着我请你们一边去啊!”
听到这话,王承志就知道没事了。
他冲过去抱着老娘的胳膊:“娘啊!儿子可想死你了!”
老刘氏嫌弃的推了推他:“放你的螺旋拐弯儿屁!我看你在京城早就高兴地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出门几年也不知道回去看一看,半年才写一封信回去,要不是你爹他们总是念叨,这次又趁着二孙女婿上京,谁稀罕来一样!”
王承志嬉皮笑脸:“你就稀罕来!我爹他们身体咋样····”
有客人在,王学洲自然要招呼人。
时隔三年第一次见面,几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拘谨的。
除了徐山和古在田之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几个人看着王学洲,气氛短暂的陷入了沉默。
王学洲白眼一翻:“看我作甚?我脸上长花了?”
看到他这个熟悉的表情,赵行松了一口气,苦笑:“不是长花了,是长气势了!你刚刚往那一站,我莫名的感觉压力好大,看起来官场果然锻炼人,子仁年纪最小,却已经是一身威仪了。”
沈甲秀感慨:“可不是咋的,刚和鹤年见面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没想到子仁更甚。”
古在田哼了一声:“那可不!职位比我还高呢!你们不知道他,我事情没做好的时候,他骂我跟骂孙子似的!我真是敢怒不敢言。”
王学洲白了他一眼:“一码归一码,你做好了事情我骂你做什么。”
沈甲秀睨了一眼王学洲,笑道:“说起来子仁的威名都传回怀庆府了,听说你进了户部没有一个月,京中就有一个勋贵被你抄家灭族了,还听说你去了一趟边塞,不仅把那边的大将军抓了,还研究出了什么东西将蛮子炸的屁滚尿流,真的假的?”
王学洲拧着眉毛。
这怎么听着他跟阎王爷似的?
走到哪哪死人,传言简直离谱!
“传言浮夸,哪有这么离谱?”他矢口否认。
古在田嘿嘿一笑:“离谱?嘿嘿,你们这消息都落后了,还有更离谱的!崔家,就陛下的岳丈崔氏你们晓得吧?你们猜怎么着?现在摇摇欲坠了!说出来你们都不信,这件事还是子仁·····”
古在田眉飞色舞,激情澎湃,把他知道的一口气全都倒了出来。
尤其说到王学洲上朝时几次大战文武百官,把其余几人全都说的热血沸腾,代入感强烈,恨不得冲上去帮一嘴。
几人之间的陌生感不知不觉消退了不少。
赵行眼神崇拜的看着王学洲:“打小我就觉得子仁做事跟一般人不同,没想到到了官场上,撒泼打滚不要脸的招数也一样好使,难以置信!”
王学洲不满的开口:“嗳嗳嗳,你怎么说话呢?这听着不像好话!别听着感觉很容易,兄弟做起来难着呢!这种事也是讲究天赋和技术的懂吗?尺度你得把握的恰到好处,在别人的底线之类跳舞才是安全之道。”
齐显拍了他一下:“快别皮了,你亲自跟我们说一说去边塞的那一段,听着就感觉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