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柠眼睁睁的看着穆念轩被阿雪挠了一爪子下巴，男人原本光洁的下巴处露出一道长长的浅红色伤痕。
她勾唇轻笑，“我们阿雪可不是好惹的。”
穆念轩摸了摸下巴上的红痕，冷哼一声，“小家伙最没良心。”
灵舟上
虞柠收回神识，她看向沈书钰，“大师兄喊我有事？”
沈书钰坐在她对面的桌边，虞柠则是盘膝坐在榻上，两人中间隔着一道窄小的过道。
“无尘尊者刚刚传讯说，他和虞楚楚，在虞家等我们。”
虞柠当即蹙起眉，“箫师叔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凡界。”
沈书钰：“大概是师尊透露的。”
这事儿确实是柏秋跟萧逸尘说的。
柏秋觉得，刚好萧逸尘也在凡界，两个徒弟去了能有个照应。
虞柠自是知道师尊的心意，她微微压了压唇角，“好吧。”
她只是不愿见他们而已，又不是怕了。
见就见呗，现如今她难道还能被虞楚楚挖了灵根不成。
虞柠桃花眼中划过一丝嘲讽。
倘若自己当真不堪到那个地步，她就算是自爆也不可能让虞楚楚把她的灵根挖了去。
空气再次沉默下来。
沈书钰不习惯，也很不喜欢现如今他和虞柠相处的氛围。
他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明明记忆里他们之间不是这样的。
等了好一会儿。
沈书钰突然站起身来，朝她床榻上的虞柠走近。
“师妹，可否告诉我，到底师兄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他始终相信事出有因。
虞柠正思索着虞楚楚的事情，突然男人的身影靠近过来，她抬头。
就听他问，他哪里让她不开心了。
“怎么了？大师兄为什么这么问？”虞柠笑了一声。
沈书钰脚尖抵上了床跟，直到身体再也无法前进。
他垂眸直视着她，认真的问，“师妹以前总是有很多话和师兄说，现在是怎么了？不愿跟师兄分享了？还是厌倦师兄了。”
男人一双狭长的凤眸幽深，虞柠和他对视，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要被吸引进去。
沈书钰见虞柠不答，他微微蹙眉，继续用极其认真又仿佛带着四分较真的语气说，“以前师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抱着师兄，贴着师兄，离师兄很近，也从来都不会像这般冷落我，师妹现在—唔”
虞柠简直听不下去了，她几乎是用扑的，一下子捂住了沈书钰的嘴。
她眉心一跳一跳的。
瞧瞧大师兄说的都是什么，什么叫抱着他不冷落他，话可以这么说吗？
虞柠这会儿是用了大力起的，掌心都压住了沈书钰的唇。
被他捂住嘴的男人只露出来上半张脸，他凤眸直直的望着他，迷茫又深邃。
男人张了张嘴，唇瓣划过她的掌心，卷起来一道又一道的电流，也不知是传递到了谁的心尖上。
虞柠受不了那股痒意，一下子松开手，却是因为少了支撑，踏踏实实的扑到了沈书钰怀里。
男人当即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将人拥入怀的那一刻，他双臂发紧更加用了力。
是了，就该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本应该像现在这样亲近，而不是之前——
这么想着，沈书钰突然被虞柠推开，他后退了一步，俊脸上划过一丝无措。
沈书钰低声无意识的唤了她一句：“师妹。”
“师妹？”虞柠跪在床榻上，衣裙有些凌乱。
她桃花眼微眯，盯着沈书钰反问，“大师兄还好意思问我？”
“什么意思？”沈书钰当即抓住了关键，他语气颇有些急切。
虞柠一看他的样子，便知事情另有隐情，这也是她一路暗示试探了对方无数次得出的结论。
她一直都在心里劝说自己别在意，不过是一个称呼，可事实却是，她其实很在意很在意。
“大师兄可还记得以前唤我什么？”虞柠终于把话直接问出来，“是师妹吗？”
她眸光死死的盯着男人的脸，试图不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反应。
果然，只见沈书钰怔了一下。
“我……”
他喉结微动，彻底被虞柠问住。
在这之前，沈书钰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称呼的问题，记忆里他亦是从来都是唤对方师妹。
难道都是错的吗？
沈书钰努力的回想着过去的记忆，渐渐的，他的额头泛起来一丝薄汗，俊眉越蹙越紧，在他自己都没有意思到的情况下。
虞柠一看不对，赶紧下床来到他身边，将人扶住。
在她的胳膊搀上他的那一刻，沈书钰一把扣住了虞柠的手腕，男人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问，“不是师妹是什么？”
虞柠仰头望着他，透过男人的双眼，她仿佛看到了他的挣扎和无措，以及那不知何时泛红的眼尾浮现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戾气。
她没有办法探究大师兄失去联系那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本她以为，既然他安然无恙便可不必在乎。
但现实似乎在告诉她，不可以不在乎。
沈书钰痛苦的模样让虞柠心疼。
她空出来的一只手抬起来，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又轻轻的把他的眉头抚平，“不是师妹还是什么，大师兄最近是怎么了，难道连师妹开玩笑都分辨不出来了吗？”
说话间，沈书钰始终盯着虞柠的脸，正如虞柠所说，他分辨不出来她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又有那句话是在开玩笑。
“师，”沈书钰又想唤她，话到嘴边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为什么？”他嗓音沙哑。
虞柠见不得这个模样的沈书钰，她从来都不知，原来这段时间她刻意保持的距离，在对方眼里竟是冷落。
冷落……
想起来沈书钰的用词，虞柠还有些想笑。
哪里是她冷落他啊，分明是他先冷落的好不好。
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大师兄对她称呼的生疏，终归是他先冷的她不是吗？
虞柠歪头蹭了蹭男人的胳膊，“大师兄别胡思乱想了，我就是最近事情太多了而已，心里有些乱，又怕打扰到师兄才没有多说。”
她微微垂着眼，手伸进对方的衣袖，拨弄了两下他手腕上的追神链，“而且我说过，大师兄永远是最好的大师兄，大师兄永远都是虞柠最亲最亲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