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男人的态度太过恳求卑微，水墨卿眸心微动。
他缓缓侧头看向水墨然，薄唇微动，所有的质问到嘴边，最后变成一句冷漠的，“兄长不要多想。”
“墨卿！”
水墨然猛的抓住了水墨卿的胳膊，对方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来不及躲开，结果被水墨然死死的按住。
“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你以前不这样的，为什么生哥哥的气，嗯？”
水墨然一步一步朝水墨卿靠近，声音越发急切低沉。
水墨卿后退一步，被男人的目光如此盯着，他莫名的有些心虚。
心虚什么？心虚他冤枉他了吗？
水墨卿牙关紧咬，他被抛弃的时候兄长早已经接近百岁，他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可能冤枉了他。
水墨然他……和海宫王后没有区别！
因为他没办法修炼，他们弃了他！
“放开我！”
他一把将男人甩开，因为力道过于突然和加重，本人也往后趔趄了两步。
水墨卿眼尾又泛上来猩红，眸子直视水墨然，看得对方脸色煞白。
是他的错，他不该再刺激弟弟……
嗡——
就在这个时候，虞柠宫殿的结界收了起来。
白衣女子瞬间出现在水墨卿身边，捏住他的手腕渡了一丝安抚的灵力给他。
虞柠的神识自始至终都有在关注着自家徒弟，这不，对方一表现出来异样，她瞬间就被唤醒了。
“把鹤顶果拿出来。”虞柠的语气不容置疑。
之前她也考虑过用别的药医治他的心魔，但徒弟的发作频率太高。
这才几天，已经先后发作了两次。
还是鹤顶果管用，且一劳永逸。
虞柠还没意识到自己一闭关就闭关了半年。
她担忧的不行，眼神催促徒弟快一些，听她的话。
见虞柠一出关就吼他，水墨卿顿时红了眼，“师父，是我哪里做的不让你满意吗？”他质问。
虞柠疑惑蹙眉，“胡说什么，什么不满意？你先把鹤顶果服了。”她催促他说。
水墨卿本来就心思敏感，当下被虞柠的态度冷到，他极其乖巧听话的把鹤顶果拿了出来，当着虞柠的面，吞咽了下去。
虞柠眉目舒缓。
如此，她便可放心了。
她拍了拍他的胳膊，“赶紧闭关炼化去吧，我给你护法。”
水墨卿低垂着眸子，应了一声，“好。”
护法，便是师父会陪在他身边的意思吧。
路过水墨然身边的时候，虞柠看了他一眼。
男人的脸色着实不好看，虞柠朝她摇了摇头。
她算是发现了，无论这一次还是上一次，徒弟的心魔爆发都和水墨然脱不开干系。
*
虞柠说是给水墨卿护法，自然是认真的。
三天之后，她确认了鹤顶果已经被徒弟炼化了八成，如此，他的心魔将会被彻底压下，剩下的两成，只是冲刷他体内被心魔毁损的经脉，不用担心再出岔子。
虞柠静悄悄的起身离开水墨卿身边。
外殿
她知道水墨然已经足足等了三天。
“久等了。”虞柠说。
水墨然不带感情的扯了一下唇角，“不如弟弟等你等的久。”
虞柠摸了摸鼻尖。
她哪里听不出来男人语气里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
说实话她没想到自己一闭关就是半年，她明明觉得没过去多久。
“跟我说说情况吧。”
虞柠不欲和他争论等的久不久的话题。
水墨然直接领着虞柠来到了主殿后殿密室门口。
“就是在这里，墨卿突然见情绪失控，然后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现在的模样。”
他之前来过后殿太多次，无论如何仔细查探，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蛛丝马迹。
虞柠看着密室门口的纹路，古朴厚重，她走进了些，抬手碰了碰。
“这是我们海族王室的特殊标志。”水墨然解释。
海族王室的标志，在王宫许多地方都可以见到。
只不过密室门口的纹路是金色的，比较显眼，其他有标志的地方则是容易让人忽略的银色。
虞柠不觉得这些纹路有什么也别的，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问，“以你们海宫的势力，怎么可能任由墨卿流落在外这么久？”
水墨然握紧了拳头，“倘若我早知道弟弟的存在，定然不可能让他独自在外面受苦。”
过去弟弟不能修炼，虞柠都和他说过了。
难以想象，弟弟顶着这样一张惑人心神的脸，是如何在外面生存的，他一定受了很多很多的苦。
虞柠指尖碰了碰王室纹路，听着水墨然的话，若有所思，“海族王和王后也不知道？”她问。
身后的男人突然沉默下来。
想清楚原因，虞柠讽刺的勾了一下唇角。
海族王和王后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么大一个孩子丢失，他们竟是从来都没有动用势力寻找过。
答案显而易见。
是他们放任的结果。
想来水墨然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他不遗余力的对弟弟好，也正是有这样一个原因在，他在补偿他。
可弟弟突然就不接受他的好了，甚至开始讨厌自己。
水墨然舌尖泛苦。
虞柠收回了手，“墨卿的确受了很多苦，我猜他大概是想起来什么，而你带他来密室便是导火索。”
现如今，徒弟的心魔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鹤顶果将永远压制住心魔，他的修炼不会再受阻，也不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至于其他的，像是水墨然路上跟他说的，徒弟对他态度的变化。
虞柠表示无能为力，他们兄弟两个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当初她计划的是尝试炼化万兽之翼一下，便收手替墨卿解决心魔。
现如今心魔一事处理完，她可以着手彻底炼化万兽之翼，以及将秘境收入莲花空间的事情了。
一下子闭关两三百年，她还得需要跟徒弟好好说一声。
水墨然这时候问，“你是墨卿的师父，你知道墨卿喜欢什么吗？”
虞柠回过身来，朝水墨然微微一笑，“他啊，最喜欢待在小厨房做菜。”
水墨然俊脸一黑：……
她看起来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