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沐曦醒来已是次日。
稍微一动就觉得难受，低呼出声:“额……”
不由的在心底怒骂某王八蛋不做人。
萧子玉早醒了，歪坐在床头看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丝毫没有半点疯狂荒唐的影子。
“你醒了，我让厨房熬好了……”
孟沐曦坐起身来，忍着痛，咬牙就给了他一巴掌。
萧子玉未说完的话被打断，停顿了一息，捂住脸。
这一巴掌太重，耳朵都嗡鸣半刻。
孟沐曦缩回手，将滑落的被子拉起盖住裸露的肌肤，“我打你……你认不认？”
萧子玉放开捂脸的手，重新对她笑，“……我认！”
“娘子打的，我都认！”
“那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孟沐曦说着又躺了下去。
“好，我出去。”
萧子玉为她掖好被角，出了房门。
在花厅用完早膳回了书房。
秦川寻了过来，“大哥，你回来了啊！”
在桌边坐下就看见了萧子玉半边脸微微红肿，仔细看还有几根手指印。
本来就大的两只大眼睛瞪的更大了，“大哥，你脸怎么了？”
萧子玉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茶具，“我娘子打的……”
“……啊！”
秦川不敢说话了，大哥魔怔了，被大嫂打了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萧子玉泡好茶，起身去书架上翻了翻，找出了一摞写满字的纸张。
看着上面的字，觉得新奇无比。
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嗯？
一抬头就见秦川盯着他似乎有话说。
“怎么了，有话就说吧！”
“我，……我，”
秦川交叉双手放在桌面，“大哥，我说了，大嫂会不会又打你啊？”
萧子玉放下纸张，审视了秦川片刻。
就发现这家伙衣领上边有一条划痕被领子遮了大半，只露出一点。
秦川被看的又缩了缩脖子，低下头。
萧子玉叹气一声，扶住额头，“秦川，……你不会又给我闯祸了吧？”
这脖子分明是被女人抓的……秦川做了什么？
秦川这回居然领会了萧子玉的意思，慌忙摆手，“没有……大哥，我没有。”
“我只是对她说，我喜欢她，我想上门提亲……”
萧子玉吸了吸气，“然后呢？”
秦川支支吾吾，“然后，她说容她想想……”
“你那脖子怎么回事？”
秦川站起身来开始焦躁的转圈，“哎……”
“她也没说不同意，我想着大哥说过，女子脸皮薄……我寻思着有戏，一时高兴就想抱抱她，就被挠了一下……”
萧子玉喝了口茶，又摸了摸嘴角，疼。
“那你找我想说什么？”
“我想让大哥替我说说好话，向小桃姑娘提亲……大哥都成亲了，我可不想落后。”
萧子玉视线又回到纸上，“行，这事我记住了。不过要过些日子了，我这几天也……”
也自身难保。
“你出去吧，没事多给园子里干点活……”
秦川双手撑着桌子，眼含期望，“我等着你啊大哥！”
“你可千万别忘了啊！”
“我听说，那青草被大嫂许给谢渊了，你可别让大嫂把小桃许给旁人啊……”
萧子玉没说话，摆摆手。
青草是自愿的根本不是曦儿包办的。
秦川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调转回来。
“对了，我刚把正事忘了，我们下山那天在定州城外二十多里的地方，遇见了三个混蛋抢了一对夫妇。”
萧子玉头也没抬，“抢了什么？可坏了规矩？”
秦川有点难为情的道:“他们……我去的时候，那女的已经被糟蹋了。
我本想着按规矩杀了……可是那女的丈夫害怕，也不愿报官。”
“再加上小桃也在……所以我就把那三人教训一顿放了。”
萧子玉抬了抬头，“放了就放了吧，天底下的事那么多，咱们也管不来。”
“对了，你可知道那王秀才家如今是个何情况了？”
“你说的是先前欺负大嫂的王秀才家吗？？”
“对，就是他家。”
“他家啊，现在老惨了，去县太爷那告状的人太多，三天两头赔往外赔银子，还被打了几次板子。”
萧子玉想了片刻，只是打了板子那证明县令还有所包庇。
交代道:“反正如今你也闲着，就寻个空回山上带两个兄弟，让王家热闹热闹，让他们尽快滚出定州！”
秦川兴奋的道:“好嘞！”
又有事干了，真好！
萧子玉想起这是城里，不放心又追问道:“知不知道怎么做？”
秦川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吓唬他们嘛，不要弄出人命！”
“对！下去安排吧……”
*
到了晚间，萧子玉犹犹豫豫的回了房。
孟沐曦正在床上坐着看书，瞥见他，不冷不热的道：“我已经让青桃把隔壁东跨院收拾好了，以后你就住那吧！”
萧子玉自知理亏，应了声。
“好，我来看看你就走。”
在床头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来，“这是我今天出去给你买的药，消肿止痛……”
往她身前凑了凑，“我给你抹上……”
孟沐曦抬眼看了看他还在红肿的脸，“不用了，放这，我自己会抹。”
萧子玉拉住她的一只手，“对不起，是我不好，昨夜荒唐了。要不你再打我两巴掌也行……
只要你解气，怎么着都成。”
孟沐曦合上书，“不必了，打的我手疼。”
萧子玉笑了笑，“那给我个补错的机会，我给你上药，有的地方你够不着。”
孟沐曦将书移开了些，“行，那就你来……”
“嗯。”
萧子玉打开药膏，认真的从脖子开始抹药。
一处处嫣红青紫都是他昨夜吻出来的……
抹完脖颈又将衣领扯了扯循着往下。
最后红着脸，“你躺下……”
孟沐曦眯眼躺下。
粗糙的手指带着清凉的药膏，轻轻抹上，慢慢推开……
……是缓解了些不适。
过了一会，孟沐曦睁开眼，命令道:“抹完了，就拿出去!”
萧子玉脸发烧，急忙收回了手指，在帕子上擦了擦。
洗了手，合上药膏，安静的离开了。
回到东跨院，回味着刚才的一幕幕，翻来覆去。
这看的见吃不着……可比打他还难受。
待想个法子好好哄哄娘子，早些让他回去睡。
*
日子如流水，一转眼就到了小年这天。
部分人放假回家去了。
显得园子一下子清冷不少。
孟沐曦走出院子闲逛，看着东南角的小厨房已经建成了。
小厨房是萧子玉提议建的，说是天冷了走来走去受寒。
孟沐曦听了就应允了。
倒是没想过进度还挺快，一二十日就建成了。
此刻青桃正带着小丫头六月在里面，不知道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萧子玉走了过来，跟在她左右。
“告诉你个好消息，王秀才家这几日要搬走了，正在处理家中田产……”
孟沐曦略微诧异，“王秀才也算家大业大，在定州多年，舍得搬走？”
“不舍得也不行，谁叫他惹了我家娘子。为夫当然要替你收拾他，还有啊……
你那群学生也是厉害的不行，居然还编了话本子，将王秀才一家的恶行在定州宣扬了个遍。”
孟沐曦笑了，“什么话本子？”
这群熊孩子也是掌握文人斗争的诀窍了，拿起笔杆子来了。
萧子玉看她笑，心情大好，“那话本子旁的我记不得，只记得其中一出，叫什么来着……”
“……叫，叫王秀才夜敲寡妇门，张在野袭击定州府！”
王秀才夜敲寡妇门，张在野袭击定州府。
孟沐曦笑意更甚，看来是张在野的主意，还是个标题党。
笑完又问道:“就只有这些手段将人吓跑了？”
萧子玉低头轻咳两声，“当然不是！
娘子不理我，于是我闲来无事，重操旧业……就让人去王家给他们找了些麻烦……”
孟沐曦回头看他，“嗬，那你真是闲的……”
“不过那王家宅子挺大的，地段也不错，他们既然要出手，不如咱们就接下来。刚好日后可以用来开女子学堂用。”
男子的学堂可以开在城外，但这女子的学堂还是在城里比较好。
“好啊，那就这么办。那我去给徐管家说说，咱们就将王家在定州的铺子宅子都收过来。”
“好，你去吧！”
萧子玉试探着拉了她的手，“娘子，那我这算不算立功？”
孟沐曦也没甩开他的手，“算是吧……”
萧子玉拉着她的手晃了晃，“那我今晚……可不可以搬回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