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堂对侄女的所作所为既生气又不解,从小听话乖巧的丫头,为何会变的如此不堪。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把事情交给自己三伯。
沈渔对于沈诗的事情并不知晓,将沈氏一族的族人送到浮名镇后,他们跟着御王马车继续前行。
想到刚才那人看自己的眼神,沈渔皱起眉心,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好像打量着什么?
坐在马车车沿,甩着悬着的两条腿,喊住旁边骑马的沈父,压低声音问:“爹,那个人就是你口中的肖谋士吗?”说着话,眼神却不停的瞟向那边的男人。
沈玉堂奇怪她为何问这话,接收她的眼神提示,视线落在御王的马车旁的人身上,点头:“嗯,怎么了?”
急忙摇头,没有打算告诉沈父,于是,用轻松的语气回答:“无事,就是好奇,问问。”
“他是王爷身边的谋士,也是先生。他懂玄术,会算、会看。”沈玉堂故意将这事告知女儿,对女儿之前所说的梦境,他相信内容是真实的,但是,也肯定里面有其他秘密。
“!”沈渔闻言身体一僵,仿佛有了答案,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柳画坐在马车内,打断他们的谈话,对他们问出另外一种问题:“好了,父女俩不如想想等下到宅子后,要做何事?”
沈启坐在沈父面前,姐姐的脸色他看在眼里,担忧的看着她。
好了,这下沈玉堂知道自己惹了众怒了,沈渔变了脸色,妻子和儿子立马表达不满了。
不自然的清清喉咙, “嗯哼”一声,告诉她们,他过去说几句话。他带着儿子策马上前,到他们身旁。
“沈兄弟,将这小子交给我如何?”肖名书没等其他人说些什么,难得收起平日里的嘴脸,严肃道。
“!”父子俩同时身体一震,大的觉得奇怪;小的却是不想,他不想离开娘亲和姐姐。
“怎么?不愿意?”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抗拒,肖名书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一下又一下的扇着。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一句话,有那么大的震惊,反而觉得,很正常的一句话。
马车内,云寒在自己下着棋盘,所以,帘子都是开着的,并没有放下,自然就没有挡住马车外发生的事情。
他的目光投向在沈玉堂前面坐着的小少年身上,样貌倒是不错。他没有肖名书的能力,会看面相。
马车外,交谈还在继续,肖名书直接问少年:“你愿意跟我吗?”
“您是书院里的先生?”
“不是~”
“既然不是,那又如何教我?书院学习,学到很多,跟您学,能学到什么?”
“启儿!”沈玉堂看着儿子说话,说出不少后,才开口喊了一声。
肖名书嘴角上扬,没有因质疑而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瞧着他说:“小小年纪,话倒是不少。你就不想想,我也许能让你得到更多呢?”
沈启坐在马背上,动了动身子,侧头道:“得到何物?您有公子爷的权利大?”
“…公子爷?什么称呼,谁教导你的?”他的话引来了云寒的兴趣,眯着眼睛,从马车后方看着他,眼尾还扫了后面马车上的小姑娘一下。
沈玉堂有些后悔让儿子说话了,这小子说话越发不知死活,他赶紧开口道:“爷,小儿人小不知事,请您原谅他。”
“你急什么?我有那么是非不分吗?”淡淡的瞥了一眼,又继续看着少年问:“你真的不愿意跟他吗?他是我的先生,还不能证明他的能力吗?”
沈启双手抓着马绳,微微歪头,像是沉思。
就在几人准备说些什么时,他慢悠悠的开口说:“我每日都要回家,夜幕降临就走。”
几人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里的重要意思,茫然不解中,又像是懂了。
“我每日跟你学习,傍晚回家。”
“你在书院不住在书院吗?”
沈启有些着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会跟院长请求,我要在家里陪伴娘亲和姐姐的。”
沈玉堂一手扶额,脸上微红,有些无语。忍不住对儿子出手,送他一记敲打。
“爹!”吃痛的感觉让沈启叫喊了一声,脸上挂着不服的表情。
“住口。”沈玉堂瞪着他,凶巴巴的吐出两字。
一声软糯的叫声中断了父子俩的火药味。
“爹爹~”小姑娘抓住黑子马背上的绳索,轻轻一甩,马蹄踏步上前。
柳画在马车内怒瞪丈夫,抿着嘴唇,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她们过来,也只是担忧小少年而已。
她们一上前,几人的目光自然就落到她的身上。沈渔外表没有任何反应,握住绳索的手有多用力只有她自己知道。
“小姑娘叫沈渔?”
“…是,先生好。”沈渔扯了扯嘴角,轻声回应。抬头瞟了一眼天空,夜幕即将降临,到家的路,为何这般长。
说话间,眼神始终不曾与他对上。
肖名书挑起右边眉毛,脸上又恢复一惯的云淡风轻。
“小姑娘好,以后有事可以来御王府找我。”
沈渔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头答应:“谢谢先生。”以后,他们家想要生活,总要有份收入才行,也许会有需要到他们帮忙的时候。
感觉到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沈渔尽量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让自己不卑不亢,看不出端倪。
“马上就到你们的住处,宅子里有缺的东西,让人去采购便是。里面的仆人只有三个,你们可以去牙子那里看看。”肖名书将从御王那里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目光始终是在小姑娘脸上。
他能看出她有不一样,却看不出这不一样在哪?她的机遇,是天机…
“谢谢王爷,谢谢先生。”这次开口的,是沈玉堂。
“举手之劳。”云寒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
接下来,大家都安安静静的,不曾再次开口,直到踏入大街小巷,他们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将他们带过去。”视线落在沈玉堂身上,继续说:“明日来找本王。”
“是。”沈玉堂握拳答应,看着他的马车离开。而他们也跟在护卫身后,马蹄哒哒的回荡在寂静地天空下。
没走一会儿,便在一个挂着灯笼,门口站着人的宅子停下,他带头下了马。
“这里就是,他们的宅里的人。”护卫指着给沈玉堂道,又对仆从说:“他们以后是你们的主人,这宅子是他们的。”
“是,小的明白了。”三人异口同声,没有半点迟疑。
“谢啦,下次找你们喝酒。”沈玉堂感激的对护卫说。
“行,我回去复命了。”说完,便上马,策马离开。
“爷,马车交给我来牵进去,您和夫人他们先洗漱,饭菜马上就好。”年长的男人恭敬的对他们道。
“好,等下你们过来,说说情况。”
“是。”
沈渔扶着柳画的手迈步上前,踏入大门的一刻,终于,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接近两个月的路程,他们虽然辛苦,但是,并没有遇到大的问题。人,最起码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