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争吵的四人,惊诧望着报信人,陈夫人更是瘫软在地。
马夫人和祝夫人祝天赐都着急往后院急奔。
陈夫人见人往后院跑,这才哭出声来,两个丫边哭边搀扶着大哭的陈夫人着往后院跑。
梁山伯见状也想跟过去,却被梁母一把拉下。
低声斥责道:“咱们还不快走,你眼下还往哪里去?”说罢扯着梁山伯的衣袖就往门外外去。
梁山伯甩开母亲,朝她瞪眼道:“母亲实在是太狠心了,婚姻乃是人生大事。咱家不愿和陈家结亲,为何母亲搅扰祝家和陈家的婚事?
现在好好的一条人命没了,母亲却要丢下不管么?”
梁母扫视一下前厅,幸好此刻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在,这话要是让府上人听见又是麻烦。
她心里,从来就没想要陈惠玉当自己的儿媳。那样一个失贞的女子,连她这样一个私奔的都瞧不上。
自己虽被人诟病,可他是和自己的爱人一起逃走,哪是陈家这受辱的女子可比。
要不是看祝家也来求亲,她才不会要她。
她心中怨恨难消,看谁都入不得自己的眼。她嘴上说要和陈家结亲,心里知道儿子不会点头。
只要山伯咬死不愿意,祝家在旁看着。
想她们是结亲也难,走了也难堪,自己再顺着儿子意思一推,祝家和陈家的婚事就难办了。
若真是儿子松口,把陈家小姐娶进门,她也有细碎的功夫折磨她,让儿子再娶。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陈惠玉死得这么干脆。
她见她的烈性子想到自己的苟且,心中更恨,心想:“她要是有这样的气性,为何等到如今才自尽,做样子给谁看。”
梁母见梁山伯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劝儿子道:“你是好心,怎么不看祝家娶她另有目的,他家难道不知道陈家女失节么?
她家来提亲,不过是上陈家门第。
看上人家门第还不愿意花钱,我说她门两句也应该,我哪里知道那陈家小姐会自尽。
我们现在不走,难道还准备给她奔丧不成?”
梁山伯听自尽的母亲越说越离谱,甩开梁母的手,不再理会她,独自依一人也往后院去了。
梁母一面责怪着儿子无用,一面抬脚往外走。哪知刚跨出门槛,被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截住去路。
这样两个丫鬟是马夫人特意嘱咐过,在门口拦人去路的。
她二人本是马夫人身边掐尖要强的二人,见梁母鬼鬼祟祟出来。
二人展臂喝道:“好啊~你个老刁婆,你把我家好事搅黄了,把我家小姐闹得自尽,你还想跑?我让你跑。”
说着动起手来。
另一个掐着腰也骂:“老恶婆,今日你哪都不能去,我家夫人猜道你趁机要跑,让我们在这里拦你。
没想到梁知县那样的好人,怎么有你这样的恶的娘。走,跟我们、走,去跪拜我家小姐去。”
梁母见马家有备而来,心中一冽,挤出笑:“二位姑娘,你们错怪我了,我一直有心口病,我听说你家小姐自尽,心内惶惶。
有些不舒服,想回家吃药去。
我怕见了你们小姐,我再晕厥过去,给你家夫人添麻烦。”
这两个丫鬟可不跟她文邹邹那么多废话。
拉着她就往后面走,她想挣脱。没想这二人连推带打,竟不给她留一点情面。
两个侍女将她推进陈惠玉的房间,就听见里面哭声震天。
进门后,梁母陈见惠玉的尸身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没了气息,心中绰绰。
梁母进门后假意哭了几声,往床前凑着问:“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怎么就没有了呢,陈小姐是怎么亡故的呢?太可怜了。”
说着假意拭泪。
马夫人垂泪道:“姑娘是吞了金子了,只一眼没看见,怎么就酿成这样的惨祸,这可怎么得了啊。”
陈夫人扶着女儿的尸身,哭昏厥几次。马夫人摆手让人先扶陈夫人下去,省得再走一人。
见梁山伯和祝天赐都在,马夫人抹了眼泪对几人道:“今日你两家人来提亲,我外甥女脸皮薄,无故丧命。
眼下我有件要紧的事和你们说,看你两家谁肯。”
祝太赐和梁山伯见马夫人郑重,也不敢多话,只问马夫人是何事?
马夫长叹一声道:“都说‘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音’。陈郡的有个规矩是,没出嫁的女子不能埋入祖坟。需给她找个丈夫,葬在夫家。
眼下,我妹妹料理不得事,只能由我代替她做主。
你们两家今天既然来提亲,你们哪家把我这外甥女给娶回去啊,给她个名分,葬在祖坟,也好供些香火。”
马夫人一语说完,撒眼去瞧,祝家和梁家都静默无声,不说一语,屋内掉针可见。
马夫人扫了一眼两家,见两家不说话。
又叹了一声了气,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们是来求亲,如今这个场面难以收拾。
我知道你两家都不肯。
这样好了,谁要愿意娶我外甥女,陈家出一份嫁妆,我这个做姨母的,也按陈家的数量给她准备一份。
两份嫁妆,你们两家看谁愿意?”
祝家本来就是来帮忙的,有没有这个媳妇都好。如今让儿子娶个鬼新娘,岂不是让人耻笑。
嫁妆什么的,对祝家庄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若娶了个鬼新娘回去,旁人只会认为祝家攀附名门,坏了名声那才是惨。
可如今他们是骑虎难下,这可怎么是好。”
正当祝夫人低头两难之时,就听马夫人问梁母道:“梁夫人,我记得最后,我说把惠玉许配给梁山伯,你可是抢着答应的。
既然如此,就让山伯和惠玉两个成婚就是。”
梁母听马夫人指名道姓的指自己,吓得退后两步道:“马夫人,我家的门第太低,实在配不上陈家的门第。
山伯还为娶亲,要是和陈小姐成婚了,以后就不好再议亲了。”
低下头,难掩满脸惊慌,后悔自己真惹了大祸。
马家势力太大,太守家可不是祝家庄,这是手里有兵的武将,一怒之下只怕真会出人命。
马夫人猜到梁母一定会退缩,瞪眼对着梁母喝道:“梁夫人,你方才在我家堂前劝说我小妹,说祝家的是非时,你可不是这现在这副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