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凌子溪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下了山,天已经黑了,当她走到张奶奶家院门前时,看见张奶奶还站在院门外。
她上前一步说道:“张奶奶,天都要黑了,您怎么还站在外面?晚上天凉,您快进去。”
“唉,这就进去。”张奶奶说着,从怀里掏出用布包着的三个热乎乎的土豆,说道:“还热着,你快拿上,晚一点自己赶紧吃了,这个点了,你回去肯定没吃了了。”
听张奶奶这样说,凌子溪感动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张奶奶,您自己吃,我不饿。”她推脱道。
“傻孩子,哪能不饿?你现在正长身体,天天还吃不饱,赶紧拿着,别让那陆氏他们看见了。”说着张奶奶就把土豆塞进了凌子溪的胸口衣服里:“你要不吃,奶奶可就生气了。”
“好,我拿着。”凌子溪哽咽道。“那您快进屋去,别冻着了,我回去了。”
“嗯,好。”张奶奶见凌子溪收下土豆,蹒跚着回了屋子。
凌子溪强忍着要掉下来的眼泪,朝那个家的方向走去。
人就是这样,不管你受多少苦,多少罪,被人欺负,挨打都可以坚强的忍住,但是只要有人关心自己一下,那委屈瞬间就会涌上心头,你就会忍不住掉眼泪甚至哇哇大哭。
这可能就是黑丫的委屈和眼泪吧。
见她今天又是这么晚回来,陆氏和赵奎听到动静气冲冲的出了屋子,陆氏看见凌子溪,走上前对着她就是一脚。
嘴里还在骂着:“你个死丫头,翻天了,天天这么晚回家,是不是出去勾搭野汉子去了。”
“你说什么!”凌子溪怒瞪着陆氏大声问道。
听到凌子溪竟敢反驳自己,陆氏不禁愣住了,那种黑丫不对劲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赵大牛恰好从屋内走了出来,恰巧目睹了凌子溪怒视着陆氏的那一幕。
“你竟然敢凶我娘?”赵大牛一脸愤怒地吼道,同时毫不犹豫地举起手,准备狠狠地扇向凌子溪。
然而,如今的凌子溪早已今非昔比,她可不会傻乎乎站在那里让他赵大牛打,而自己现在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也不会与他正面交锋。
当看到赵大牛使出浑身力气,拼命地将手掌挥向自己时,凌子溪敏捷地侧身一闪,轻易地躲开了这一巴掌。
而由于用力过猛,赵大牛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倾倒。
最终,由于惯性作用,赵大牛一个踉跄,脚下一滑,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摔倒在地,陆氏心疼得“嗷”的一声也朝凌子溪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我跟你拼了!”
凌子溪眼疾手快,又是一个躲闪,陆氏直直的就朝赵大牛扑了过来。
“哎呦,我的妈呀,我的腰啊! ”赵大牛刚刚要爬起来,才爬起半个身子,就见陆氏又直直朝自己压了下来。
刚刚自己那一跤已经摔的够重,现在再加上陆氏的,而且就陆氏那体格子,所以,当她摔到自己儿子身上时,就听见轻脆的“咔嚓”一声,赵大牛的一根肋骨被硬生生的压断了。
呀,这声音听着就疼,凌子溪不自觉的龇牙咧嘴的“呲”了一声。
而后耳边便传了赵大牛鬼哭狼嚎的叫疼的声音,还有陆氏心疼的哭泣声。
“儿啊,你怎么样了?”陆氏着急的问道。
“娘,我骨头断了,疼,哎呦,疼死我了。”赵大牛疼的哇哇直叫。
赵奎一见自己的老婆,儿子吃了亏,心中怒火中烧,转身到屋檐下抄起一个小板凳就气势汹汹地朝凌子溪冲了过来。
凌子溪眼神坚定,丝毫不惧,她将身后背着的竹篓用力朝赵奎一甩,里面的青草顿时散落一地。
接着,她迅速抄起割草用的镰刀,双眼圆睁,怒视着赵奎,声音洪亮而又带着一丝狠劲,大声喊道:“来啊!来打啊,今天你不打死我,我就打死你!”
赵奎被凌子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凌厉的话语吓得浑身一颤,不禁愣在了原地。
他做梦都想不到,那个一向逆来顺受、任他们打骂的小贱人,如今竟然敢瞪大眼睛与自己对视,甚至还想要跟自己拼命。
然而,当他看到凌子溪手持镰刀,一副决绝拼命的模样时,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恐惧。
先不说凌子溪在他们家,每个月能给他们带来三两银子的收入;单是当初送她来的那位嬷嬷曾叮嘱过,可以对她随意打骂,但决不能让她死在他们手上。
如果现在真的因为一时冲动与凌子溪拼命,万一出了人命,他可就要承担后果了。想到这些,赵奎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陆氏对着赵奎大声喊道:“当家的,你快去里长家借辆牛车,带大牛去镇上,大牛的骨头断,呜呜呜。”
赵奎一听,瞪了凌子溪一眼,把手里的小板凳一扔,就朝外冲了出去。
“你这个天杀的贱人啊,要是我儿子治不好,看我回来不撕了你,哎呦,大牛啊,你忍忍,你爹去借牛车了,爹娘这就带你去镇上看大夫。”陆氏对着凌子溪骂着,见赵大牛哇哇喊疼,只能又先安抚儿子道。
凌子溪懒得理陆氏,她将刚刚撒落在地上的青草都拾了起来 ,装进竹篓里,拿到羊圈那去喂羊。
两只羊一见凌子溪拿着青草过来,一起哶哶哶的冲她直叫唤,好像在说:你终于来了,我们早就饿了。
陆氏见凌子溪这样无视于她,气的牙直痒痒,她真想立即上去对着这个贱丫头就是两大嘴巴子,可是,儿子大牛一直疼得在那哼哼唧唧,她只能先顾着儿子,等着,有的是收拾你的时候。陆氏瞪着凌子溪的背影想着。
没过多久,赵奎就赶着在里长家借来的牛车到了家。
他和陆氏手忙脚乱的把赵大牛抬到牛车上,陆氏走之前还不忘把自己的房门锁上,好像生怕自己不在家,凌子溪会偷吃她屋里的大米一样。
凌子溪冷冷的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一通,直到牛车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