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小姐坚定的眼神,不知为什么,海棠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安全感。
“好,大小姐,奴婢知道了。”海棠说着话把腰挺了挺。
“不对,还要再挺直点。”凌子溪说着还把海棠的腰拍了拍。
海棠不自觉的又直了一下身子。
“对,以后就这样走,记住了,你不比谁卑微,每个人都有平等的。”凌子溪说道。
海棠虽然一时听不懂凌子溪的话,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怎么可能?但是她还是听凌子溪的话挺直了腰。
海棠带着凌子溪在尚书府里绕了大半圈,才来到一个最偏僻的院子。
“大小姐,这里就是浅月阁了,以前一直荒废着,没人住,奴婢前几日还纳闷这夫人怎么突然让人把这院子打扫出来,原来是大小姐您回来了。”海棠说道。
这边说着,就已经领着凌子溪进了院子,这是一个二进的小院,不是很大。
凌子溪走进去一看,确实是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只有院子路两边都杂草除了,靠院墙还有和人一般高的杂草。
不过,走进屋里,虽然很简单,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摆设,也没有大户人家小姐闺房里该有的摆设和奢华,但好在打扫的还算干净,清清爽爽,反正凌子溪对那些摆设也没什么兴趣,这样简简单单她感觉挺好。
“去把院门关好,再给我打点洗脸水来,我洗把脸,这一脸的灰尘。”凌子溪说道。
“是。”海棠应声,出去将院子门关好,然后打了一盆水到凌子溪屋里。
凌子溪洗了一把脸,让海棠看看衣柜里可有什么换洗的衣服。
海棠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柜,里面确实挂着几件衣服,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它们明显是旧衣物。很显然,这些应该是二小姐穿过之后不再需要的。
\"大小姐,这里确实有一些衣服,可是......\"海棠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启齿,生怕大小姐得知真相后会伤心难过。
\"没关系,只要衣服还算干净整洁就行。\"凌子溪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在前厅与刘氏及那位便宜妹妹短暂的接触后,她便察觉到了两人对自己的深深敌意。
\"但这些似乎都是二小姐不要的旧衣服。\"海棠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无妨,把它们取出来让我换上,姐姐穿妹妹的旧衣服并无不妥。\"凌子溪一脸淡然地回应。
海棠心里替大小姐委屈,可是这里实在也没有别的衣服了,她只能挑了一件稍微看上去好一点的给了凌子溪。
凌子溪换上衣服,有一点点大,可能是原主这身体还比较瘦小的原因吧。
海棠端了水想出去倒掉,凌子溪却突然说道:“海棠,等一会,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海棠心一颤,大小姐想问她什么?
她赶紧又把水放下,站到凌子溪跟前,说道:“大小姐,您要问奴婢什么,您尽管问,但凡奴婢知道的一定都告诉您?”
凌子溪抬头看着海棠,问道:“你见过我的亲生母亲吗?”
她这是替原主问道,她必须搞清楚原主的身世。
只是,她这话一出,海棠突然再也忍不住了,一下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就哭了起来。
见到海棠这样,凌子溪敢断定,海棠一定与原主的母亲有关系,否则海棠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她没有打扰海棠,就让海棠这样抱着她的腿哭,一直到海棠发泄够了,情绪稳定了一些,才说道:“能和我说说吗?”
海棠哭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把小姐刚刚换的裙子弄脏了,“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奴婢……”
“没关系,一会再换就是了。”凌子溪笑着说道。
“小姐,您和前夫人一样心善……”接下来海棠就把她与前夫人的事都和凌子溪说了。
她原本没有名字,爹娘都叫她丫头,那一年,她八岁,家乡闹水灾,爹娘带着她逃了出来,一直到了京城,原以为到了京城,怎么也能讨口饭吃,不想才来几天,她的爹娘就先后得病去逝,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京城里,她那么小,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她无助茫然的走在街上时,一辆路过的马车停了下来,马车里一位漂亮的夫人让人将她带到自己马车前,问了她当时的情况。
夫人问她愿不愿意给她做丫鬟,保证她一日三餐都吃饱,保证她能穿暖,不被别人欺负,她说她愿意。
那漂亮的夫人不嫌她身上脏,身上臭,让她上了马车,就把她带回了尚书府。
后来她才知道,带她回尚书府的正是尚书府的夫人,夫人给她取名字叫海棠,因为夫人喜欢海棠花,夫人的院子里也种了好些棵海棠花树,只是后来都被刘氏砍了。
夫人对她很好,从来没有规定要她干什么活,但她心里对夫人感激,总想着多多干些活,好像这样才能感谢夫人的恩德一样。
当时府里还有一个姨娘,就是现在的刘氏,不知道为什么,海棠就是不喜欢她,虽然这刘姨娘人前对夫人毕恭毕敬,对下人们也是一张笑脸,但她就是不喜欢,现在想来,她那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刘氏的虚伪和伪善,孩子的直觉反应,不会伪装。
那年,她九岁,夫人和刘姨娘先后怀孕,刘姨娘挺着个大肚子还天天来夫人院子里请安,还让老爷叮嘱厨房多给夫人做补汤,对夫人也是姐姐前,姐姐后的。
直到那一天,夫人生产,大家虽然有些紧张,但也没想到会出那样的事。
当时夫人已经生了一天一夜了,产婆来了两个,她们这些下人,除了夫人的两个贴身大丫鬟和一个妈妈,都不能进夫人的院子打扰生产,她虽然心里着急,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可往往就是你越着急什么事,你的事就越多。
那天也不知道她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一直痛,一直痛,要拉肚子,本来她还想着忍一忍,等听到夫人平安生产后再去毛厕,可是,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再不去就要拉裤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