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瘤怪同时爆炸,黑红色的肿瘤向四面八方飞射而去,猛烈的冲击力把周围的脑瘤人都炸飞了。
一时间,断肢横飞!!
所有的脑瘤人都向外倒去,以战斗用机器人为圆心,地面上整个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砰砰砰!!”廉震带着几个人把周围脑瘤人都打死,清理了一定范围后,冒着巨大的危险几步冲到了战斗用机器人处。
战斗用机器人的腿已经被炸断,歪倒在地上,整个驾驶舱上铺满了黑红的血肉,防弹玻璃炸碎了一地。
“邓燕!”廉震把枪甩到背后,两只大手一抓,把盖在驾驶舱玻璃上的断臂残肢扔了出去。
破碎的驾驶舱挡风玻璃上,出现了一个全黑的身影。
廉震定睛一看,竟是戴着黑色全包式头盔,穿着全身防弹服的邓营长。
“操!骗我感情!”廉震笑骂了一声,两条胳膊从玻璃碎片中伸了进去,把卡在驾驶舱动弹不得的邓营长硬是拔了出来。
“你以为我死了?”邓营长的声音沉闷的从头盔里传来。
“我哪儿知道你还准备了这么一套‘宇航服’,知道的知道你来打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登月去了呢!”廉震把邓营长轻轻放在地上,扶着她站好。
“还有力气耍嘴皮子,看来还能再打几天。”邓营长踉跄了一下,还是努力站了起来。
她的腿部在爆炸时被戳进了一块机器人碎片,此时正汩汩往外流着血。
“饶了我吧,真打不动了。”廉震苦笑了一下,伸手到背后捞回了步枪,对准前方的脑瘤人说:
“这场战争,就让我们来结束吧。”
遍地爆瘤怪和脑瘤人的尸体中,廉震带着新兵们大胆前进,把这次大爆炸剩下的零散怪物一一杀死。
至此,一场持续12天的战争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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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杰跟随廉震扫清了怪物后,听到战争结束的宣告,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返回战壕,正准备拿走自己留下的水瓶,弹匣和剩下的食物……
齐杰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战壕里孤零零的歪着一个人,她的口罩破裂,太阳穴鼓起了一颗肉瘤,怀里抱着自己的步枪。
步枪的枪口冲着嘴,嘴角的血顺着枪管流了下来。
她闭着眼睛,默默靠在身后的土墙上,好像睡着了一样。
甚至头盔和一瓶水被端端正正的摆在战壕旁边。
一阵风吹过她的头发,吹过齐杰的脚边,吹走了些许沙土,又被风卷上天空。
是阿谷。
并肩作战了12天都没有重伤没有死亡的她,在战争胜利的最后,不幸感染,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齐杰在她的尸体旁站了很久,使劲咬了咬干裂脱皮的嘴唇,俯下身抱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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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营长,人数清点完毕,死亡48人,剩余232人,请指示!”
返回陆军部队后,在环形跑场上,所有新兵默默列队站着。
讲台上,廉震向邓营长汇报道。
“好,”邓营长点点头,面不改色。
她的右腿已经被缝针治疗完毕,此时包着层层纱布,身上也有着不同程度的大小伤痕。
然而,邓营长目光炯炯,丝毫不被伤痛影响,站在那里气势如初。
“战争不是儿戏。新兵们,这次战争,我们经历了非同常人的磨难,最终取得了胜利。在这里,请各班长上交军牌,让我们先为遇难的战友们默哀3分钟。”
邓营长说完,低下了头。
所有新兵都低下了头,环形跑场上一片寂静。
廉震拿着4个军牌,默默走上台去,把军牌轻轻放在托盘里,转身走下了台。
他身后,各个班长陆续走上台去,把手里的军牌放了上去。
银色的军牌在托盘上堆积起来,那曾经是48个鲜活的生命,却在来了陆军部队后不久,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这是无比沉重又漫长的3分钟。
“这次战斗,我们成功守住了西北部的防线,给中央研究所的撤退争取了时间,我们重要的资料,样本,研究员已经成功撤离到后勤部。”
“这次战斗,无论是时间还是人员的准备,都非常仓促,但,这也是战争残酷的地方。”
“敌人不会等我们准备好了再进攻,我们要随时作出备战的姿态,时刻准备出击。”
“接下来,各班进行整合,补齐人数,休整1天。后天早间训练正常开展,下个月各班长进行军用科技教学。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邓营长的讲话十分简洁,毫无废话,把所有事情一一交代后,就走下了讲台。
“神勇班,英雄班跟你们合并。”邓营长经过廉震的时候,抬眼望了一下队伍说。
“是!”廉震立即立正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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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这么久,只休息1天啊……”
“1天也好,明天没有训练,今晚大吃一顿,明天能踏踏实实的睡个懒觉,我觉得这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说的也是……”
“我都臭出咸鱼味儿了,你们吃,我先去洗澡了……”
新兵们还处于战争造成的焦虑和紧张中,在听到终于能休息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开心的情绪,而是满满的……
累,脏,饿。
大家逐渐散去,齐杰也跟随班里的战友们一起回了宿舍。
他洗完澡后,换了一套干净的便服,准备去个厕所然后去食堂,却没想到,在厕所碰到了一个人——
那人双手撑在水池的台子上,深深地低着头,不时有液体滴落在水池,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陈伟?”
齐杰试探的轻喊了一声。
陈伟惊慌的抬头看向齐杰,眼中的一滴眼泪正好滑落。
他见是齐杰,稍微松了口气的样子,抬手胡乱的擦了擦眼泪,说:
“是齐杰啊。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饭吧。”
“行。”齐杰说。
陈伟再次低头看向了水池,声音颤抖的说:
“齐杰,你说,会不会是我把他们三个人咒死了?”
齐杰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连忙说:“怎么会??”
陈伟咬着嘴唇,带着哭腔说:
“我当时是很想让他们在世界上消失,可是,可是我不是真心的……呜呜!!”
他的泪水不断涌出来,抬手擦了一把脸,说:
“我虽然恨他们,但是他们罪不至死啊!!罪人是我才对,我不应该咒他们……哇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