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于文宏便早早起身。他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晨风拂面的凉意。虽然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但他的精神已经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今天是他正式接手粮草事务的第一天,心中既有些紧张,又充满了期待。
简单洗漱后,于文宏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袍,正准备出门,却见张朝珍已经站在院中等候。张朝珍一身官服,神情肃穆,显然也是早早起身,特意前来与他商议事务。
“文宏兄,早啊!”张朝珍笑着打招呼,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昨晚休息得可好?”
于文宏连忙拱手行礼:“多谢大人关心,文宏休息得很好。大人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张朝珍点了点头,示意于文宏与他一同前往书房。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庭院,来到书房。
书房内陈设简洁,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典籍,桌上摊开着一卷卷账册,显然是张朝珍早已准备好的。
“文宏兄,请坐。”张朝珍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随后自己也坐了下来。他拿起桌上的账册,递给于文宏,语气郑重地说道:“这些是近年来武昌府粮草事务的账册,你先看看,了解一下现状。”
于文宏接过账册,仔细翻阅起来。账册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粮草的征收、储存和发放情况,但其中不乏一些模糊不清的条目,甚至有些地方明显存在漏洞。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心中暗自感叹,难怪张朝珍会为此头痛不已。
张朝珍见于文宏神情凝重,便开口解释道:“粮草事务看似简单,无非是一个征收,一个发放。但实际上,其中涉及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大乱。尤其是近年来,有些人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导致粮草供应不足,士兵们怨声载道。”
于文宏点了点头,合上账册,沉声说道:“大人所言极是。粮草事务看似简单,实则关系重大。文宏虽不怕辛苦,但此事需要几日时间好好了解一下,方能正式上任。”
张朝珍闻言,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等下我就带你去认识一下负责粮草事务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武昌府的官吏,虽然有些人可能不太配合,但你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你。”
于文宏感激地拱手道:“多谢大人信任,文宏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两人又就粮草事务的具体细节商议了许久,直到午时才告一段落。
张朝珍看了看天色,笑着说道:“文宏兄,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用午膳,下午我再带你去见那些人。”
于文宏点头应下,跟随张朝珍一同前往膳厅。午膳虽不算丰盛,但菜肴精致,味道鲜美。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
用完午膳后,张朝珍便带着于文宏前往武昌府的粮草衙门。一路上,张朝珍向于文宏介绍了武昌府的地理环境和粮草事务的运作流程。
于文宏仔细聆听,不时点头,心中对即将接手的事务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到了粮草衙门,张朝珍召集了所有负责粮草事务的官吏,当众宣布了于文宏的任命。
众人虽然表面上恭敬应诺,但于文宏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以为然和隐隐的敌意。
张朝珍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拍了拍于文宏的肩膀,低声说道:“文宏兄,这些人中有些是老油条,你要多加小心。若有任何问题,随时来找我。”
于文宏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大人放心,文宏自有分寸。”
从于文宏正式接手武昌府的粮草事务开始。
他雷厉风行,整顿吏治,清查账目,严惩贪腐,很快就让粮草供应恢复了正常。
士兵们的士气也因此大振,武昌府的军队面貌焕然一新。
张朝珍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当一切都步入正轨后,于文宏的工作轻松了许多。粮草事务在他的整顿下井井有条,闲暇之余,他终于有了时间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一天,于文宏带着冯二来到了一家老书店。
书店位于武昌府的一条僻静小巷中,门面虽不大,但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籍和旧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于文宏一向喜欢读书,尤其是那些记载历史典故和兵法谋略的书籍,他总觉得这些书能让人开阔眼界,增长智慧。
他正和书店的掌柜闲谈,讨论着一本古籍的来历和内容,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张朝珍的管家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于大人,可算找到您了!赶快回去吧,我们家老爷找您有急事!”
于文宏见状,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如此匆忙?”
管家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听说和吴三桂有关,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老爷只说让您赶紧回去商议。”
于文宏听到“吴三桂”三个字,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知道,吴三桂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都非同小可。
他点了点头,对冯二说道:“走,我们赶紧回去。”
两人匆匆离开书店,快步向衙门赶去。
一路上,于文宏心中思绪万千,猜测着张朝珍找他究竟是为了何事。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刚到衙门口,还未等他行礼,张朝珍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语气急切地说道:“文宏兄,你可算来了!我这里有一件急事需要你去处理。”
于文宏见张朝珍神情凝重,心中更加不安,连忙说道:“大人请讲,只要是文宏能做的,绝不含糊。”
张朝珍沉声问道:“刘君孚,你认识吧?”
于文宏听到这个名字,猛然一愣,试探性地问道:“大人所说的刘君孚,可是黄州的捕快?”
“没错,就是他!”张朝珍语气沉重,“这家伙被吴三桂策反了,组建了一支超过二百人的队伍,正在黄州附近为非作歹,烧杀抢掠,闹得民不聊生。我知道他曾经是你的下属,所以想让你前去劝降,不知你可愿意前往?”
于文宏听完,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张朝珍。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刘君孚的身影——那个在黄州时为人正直、做事仔细的捕快,怎么突然就被吴三桂策反了呢?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忍不住问道:“大人,此事当真?刘君孚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
张朝珍叹了口气,摇头道:“此事千真万确。”
于文宏沉默片刻,心中思绪万千。
刘君孚虽然曾是自己的下属,但如今已经走上了反叛的道路,劝降的难度可想而知。
如果任由刘君孚继续作乱,不仅黄州的百姓会遭殃,朝廷的威信也会受到严重打击。
想到这里,于文宏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大人,文宏愿意前往。”
张朝珍闻言,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郑重地说道:“文宏兄,此事关系重大,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若事不可为,切莫勉强,安全第一。”
“大人放心,文宏自有分寸。”
当天下午,于文宏便带着冯二和几名随从,踏上了前往黄州的路。
一路上,他心中思绪万千,既对刘君孚的叛变感到痛心,又对即将面对的劝降任务感到压力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