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宫如今的压力愈来愈大。
那些死掉的人，身上的致命伤形状皆指向年晓萧的灵器法宝。
年晓萧之前那么招摇的一个人，她的法宝灵器，也被人熟识。
死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有见到了尸身，又认得年晓萧灵器的人。
众人皆道年晓萧嫌疑很大，要凌霄宫给个说法。
凌霄宫则不承认是年晓萧，称她并未做过，把争议都压了下去。
倏地，曲真见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女子腰间佩戴了把剑，正在低头一个摊位上低头看着些什么。
好巧不巧，那摊位的摊主，曲真也认识。
“玲珑道友，卫守卫。”
曲真扬声喊了一句。
玲珑转眸看过来，有些惊讶：“曲道友。”
卫一野也看了眼过来，点头回应。
曲真走过去，才注意到这是个衣服摊子 。
“卫守卫，也会做衣服？”
摊位上各式衣裙都有，做工精致，绣工了得。
卫一野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柔和下来：“不是我，是我妹妹，她身体不怎么好，就喜欢做些小手艺，曲姑娘要不要照顾一下生意？”
曲真夸赞道：“令妹如此之好的手艺，怎么能不买一些？”
曲真给自己跟江如水挑了几套衣裙，随口询问卫一野妹妹的情况。
玲珑在旁拿了件黑色的劲装，付了灵石，并没有立即离开。
“听说你找十二护法，可找齐了？”
曲真面色没什么异样，拿起一件团蝶凤尾裙仔细打量：“还差一位，一州的。”
此话一出，其余二人神色登时有些变化。
玲珑沉默了一会，道：“我也会帮的。”
曲真抬眸笑了笑，目光落到玲珑的面上，停留了一会，“那再好不过了，多谢玲珑道友！”
卫一野的妹妹手艺实在是好，曲真没忍住挑多了。
只是挑着挑着，卫一野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将小小的摊位撞得晃动了好几下。
曲真疑惑地看向他。
卫一野却眉头紧皱，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连曲真的灵石都来不及收。
曲真反应过来，立即顺着卫一野残留下来的痕迹追过去。
追到最后，曲真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她竟没看出来，卫一野实力竟如此厉害，明明看起来是合体初期，实际上应有大乘以上了。
明明只是一个小守卫。
曲真在一处荒郊野岭停了下来。
面前只有一个简陋的茅草屋，简陋到跟一州格格不入。
卫一野站在门前，身体僵住，没有动作。
曲真疑惑地走到他身边，往屋里看去。
看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赫然是先前离开的玲珑。
玲珑手中剑已出鞘，斜斜指着床上躺着的一个面容苍白清秀的少女。
剑尖与咽喉，只离了一寸。
玲珑看着他们二人，随手抚了抚自己耳边的碎发。
扬了扬左眉，眼中漆黑如点墨，对曲真的跟来有些意外。
她还特意等了会才触碰这屋中禁制的。
她对卫一野道：“来了？”
卫一野僵着，开口：“你想如何才能放了我妹妹？”
玲珑道：“喜欢，聪明，你要受我一剑。”
她喜欢聪明人。
受了她一剑，她方会放过卫一野的妹妹。
床上的少女立即出声阻止：“不要，哥哥，她想要我死，那我便死好了，谁知她剑上有什么古怪？”
她垂下眼眸，神情落寞，轻声道：“反正，我都要死了，已经拖累你够久了。”
卫一野气急：“闭嘴！”
他没有丝毫犹豫：“可以。”
玲珑露出个满意的笑。
她一把掐上了卫一野妹妹的脖子，在卫一野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前，便解释。
\"你听话，会放。”
卫一野闭上了嘴，上前，安静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眼前这个人跟他一样，先前一直在隐藏实力，实际上的修为，是跟他差不多的大乘期。
他若是反抗，妹妹定然会受伤。
三人都没有注意曲真。
曲真仿佛隐形人一般，毫无存在感地站在一旁，看着主角们。
玲珑长剑凝出幽绿色的光，一个男子的身影幽幽从剑上浮现。
是玲珑她剑中的剑灵。
这一剑，并不普通。
卫一野微抬下巴，没有丝毫退缩。
眼见自己的剑就要落到卫一野的肉身。
玲珑浑身散发出愉悦的气息。
只要这一剑成了，那她的计划，基本万无一失。
“哐当”
碰撞之声倏地响起。
曲真拔出去妖剑，单手拦住了玲珑这一剑。
玲珑的剑有剑灵加持，曲真的胳膊猛地一沉。
屋外蓝白的妖灵花泛起了点点光点，光点尽数涌入了曲真体内。
这一剑，彻底接住了。
玲珑暗道不好，制住了卫一野妹妹的那只手，也跟着一空，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曲真已经将卫一野的妹妹夺了过去，护在了她的身后。
玲珑面色阴沉：“你要拦我？”
曲真将卫一野的妹妹推到卫一野怀里，不浅不淡地拉了下唇。
“这跟你杀的那些人不一样，我不是刚与你说，我在找一州的护法，你杀了，我要尸体何用？”
卫一野跟玲珑同时愣住，异口同声：“你知道？”
曲真叹了口气：“我本是不知道的。”
“就像那些被你杀来诬陷年晓萧的人，我本也不知道是你做的。”
玲珑的脸色愈发阴沉。
“你既说你我本是一体，又怎么觉得，你模糊了你在梦中的声音，我就会认不出你？”
曲真今日听到玲珑声音的那一刻。
那几年前莫名其妙的梦中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她想起了，玲珑说的，本是一体是何意。
最开始，她是石头，而玲珑，是石上吸附的黑气。
凌霄宫那些人听到的灭世石预言，其实也不准确。
真正会灭世的，其实是附在曲真石上的黑气。
可他们将曲真丢在了下等大陆。
黑气却遗留在了云州。
黑气化成人形之后，被年晓萧的师父收为徒弟，却遭受了非人对待。
她想要灭世，好像成了理所当然。
玲珑想灭了这云州，也想杀了年晓萧以及一众欺负她的人。
方才，玲珑的剑灵出来时，剑尖变幻了无数种形状。
曲真看到了跟年晓萧灵器如出一辙的形状。
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