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认为高大人所言有误。徐大人出京巡视,乃是陛下特许,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百姓。他带亲兵和官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毕竟陕西离京城颇远,路途艰险,歹毒之人,不得不防。”
“至于他带新婚妻子一同出行,虽然不合规矩,但也在情理之中。他刚刚成婚不久,便为朝堂之事四处奔波,可见其是肱骨之臣,即便是人生大事,依旧不忘民生,不辜负陛下重托。如今竟还有人肆意攻击,真是无耻。”太常寺卿毕懋良率先出口反驳道。
“毕大人所言极是,徐天爵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的忠心,日月可鉴。如今却遭到无端的指责,实在是让人寒心。我们不能让忠臣寒心,否则,以后谁还愿意为朝廷效力?”新任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冯懦也站了出来,慷慨激昂地说道。
“陛下,臣也认为徐天爵没有过错。他出京巡视,是为了了解地方的真实情况,为朝廷制定政策提供依据。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们应该支持他,而不是指责他。”右佥都御史毕懋康说道。
“陛下,微臣也以为徐大人所做并无不妥,反倒是高大人和左大人,身为督察院御史,却不监察不正之风,反倒是一直抓着徐大人的事情不放,是否有些太过刻意?我们总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就否定他的功绩吧。”刑部山东清吏司郎中徐沐阳也开口说道。
一时之间,朝堂上众多官员开口为徐天爵说话,这样的态势,不光看傻了齐、楚、浙党的人,就连东林党人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徐天爵,毕竟他们这股力量不容小觑,看来要从长计。
于是原本准备开口的内阁首辅叶向高、礼部尚书孙慎行也只能默默的退了回来,现在局势不明,贸然开口必然是对己方不利。
不过高攀龙、左光斗,他们本就是御史,他们说是职责所在,倒也没必要制止,两人也是默契。
虽然他们两人没有干预,但是朝堂上,双方依旧是互不相让,一众人争论得面红耳赤。皇帝朱由校见状,也很无奈。
他知道,徐天爵出京巡查是他允许的,带上妻子虽然不合规矩,但也在情理之中。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于是,他只能挥手示意下朝,此事留后再议,最好是不了了之。
拖是解决麻烦事最好的办法,毕竟一些事拖着拖着就没了,而且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两边都有大批官员,他也不能处置任何一方,就这样吧。
“好了好了,此事就先这样吧。退朝。”朱由校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朝堂。
文武百官见状也没有办法只能纷纷跪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会结束后,高攀龙等人心中十分不甘。他们知道,这次弹劾徐天爵,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决定,继续寻找机会,扳倒徐天爵。
而徐天爵,此时正与张嫣一同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他并不知道,朝堂之上,因为他的出行,已经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不过即便他知道,他也不会在意,一群空谈误国的东西,也就嘴上些功夫,既然那么喜欢说,就让他们在那一亩三分地上说吧!
马车继续前行,向着陕西的方向驶去。很快便到了山西境内, 秋日的风裹挟着尘土,在官道上肆意地呼啸着。
徐天爵身着一袭沉稳的官袍,端坐在马背上,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他已经一连走了数日,马蹄声伴随着车轮的吱呀声,在这寂寥的旅途中回响。一路走来,并无什么异常,这反倒让他的心境愈发沉稳。
张嫣则静静地靠在一旁,眼神略带疲惫地望向窗外,欣赏着沿途的景色。
突然,一声清脆却又带着几分虚弱的咳嗽声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徐天爵猛地转过头,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紧张,只见张嫣正微微弓着身子,用手帕捂着嘴,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嫣儿,你怎么了?”徐天爵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他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挪到张嫣身边,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一只手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传递着满满的关怀。
张嫣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地说道:“天爵,我. . . . . .我没事,可能是这风有些凉,呛到了。”然而,话还没说完,她又接连咳嗽了两声,这咳嗽声像是一把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徐天爵的心上。
徐天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心疼。他立刻伸出手,用力地敲了敲车厢壁,大声喊道:“停车!快停车!”马车夫听到声音,赶忙拉紧缰绳,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扬起一阵尘土。
徐天爵心急如焚,他撩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四周一片荒芜,空旷的原野上,除了几株枯草在寒风中摇曳,再无其他。“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停下又能有什么办法?”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焦急,心中暗暗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张嫣。
就在徐天爵心急如焚,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张嫣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微弱却又坚定地说道:“天爵,别担心,我真的只是嗓子有些干,并没有什么大碍。”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不想让徐天爵为自己太过操心。
“嗓子干也不行!”徐天爵的语气不容置疑,他转过头,对着坐在车厢一角的小丫鬟大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换些茶水来,给夫人润润嗓子!”
小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哆嗦,连忙手忙脚乱地从一旁的茶壶中倒出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地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