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穗派人将送过来的生辰礼全部退回去,还每家都送还了一份小点心表示谢意,小谷对此完全没想法,她已经在自己准备要拜师的东西。
母女俩排来排去,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赵云身上。
曹穗还好奇她为什么不选典韦,小谷说:“总觉得让典爷爷教我太残忍了,阿母不是经常说典爷爷跟着祖父很多年都没休息,好不容易能待在家里陪家人,再要当我老师太辛苦了。”
曹穗脸色一囧,“那你赵叔叔就不辛苦?”
小谷理直气壮道:“赵叔叔年轻啊,而且他还要教儿子。”
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
听懂她意思的曹穗没反驳,她亲自带着小谷上门拜师赵云,礼数做得足足的,除了不给赵云拒绝的可能之外,流程都走得很标准。
赵云一开始还说教就行,不用如此郑重地拜师,但小谷多机灵的人啊,直接自己先把名分定下来,张口闭口都是赵师傅。
曹穗耳朵根子都被她叫麻了,赵云好似要变身孙大圣。
赵云拗不过小谷,他知道小谷对习武一事有热情,万万没想到曹穗居然还真让她来拜师。
“女公子,既然小小姐拜师了,那日后我教导就会认真起来了。”赵云是想要告诉她,练武一事是很辛苦的。
但习得任何本事,都是要吃苦的。
读书难道不苦?
城中那些学打铁的,学裁缝的,难道不苦?
曹穗直接承诺,“子龙阿兄的本事我知道,既然我送她来拜师,自然是认真的。子龙阿兄教小谷的时候不用手软,也不用顾忌,只要不伤到她的根基,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若是小谷中途后悔不愿意了,也不算她这个阿母没给她机会。
赵云望着特意穿了一身短打的小谷,对上他的目光还在那冲他笑,一点害怕都没有,眼睛里只有跃跃欲试和兴奋。
“女公子信任,赵云自当尽力。”
曹穗信任得很,“那我就把她交给子龙阿兄了,小谷她力气好像随着长大还在增加,得劳烦兄长多费心。”
曹穗帮小谷赵师傅也是有这方面考虑,小谷力气异于常人,而且随着长大力气更是越发大,曹穗和杨修都没办法教她如何控制,还是得找专业的人。
小谷才四岁,但每日的行程安排已经很满当,赵云也很负责,曹穗哪怕心里有准备,可看着小谷一开始练武回来手脚酸软,稍微用力点碰还会喊疼,喊得自认为不是慈母的曹穗心口直跳。
偏偏小谷在这件事上吃了苦依旧不放弃,曹穗都看得眼睛疼,“你女儿日后能打遍同龄人无敌人也好。”
杨修:“…也行。”
就是和父亲的培养方向又完美地错开了。
等到小谷慢慢地适应赵云的教武方式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曹穗总算是有休假的时间,带着小谷去学校散散心。
把人丢给荀彧,曹穗就去找黄丹红。
黄丹红的医学生教学也进行得有模有样,药田已经被整理出来,里面还有零星的人在劳作。
曹穗来找黄丹红,主要目的还是来看看周瑜。
江东这批人来得不凑巧,正好赶上曹操回来的时候,曹穗都快把人忘记,好不容易才想起来。
曹穗在黄丹红这里见到了周瑜,一整个破碎病美人的画风。
她忍不住看向黄丹红,“你没有被诱惑吧?”
“……”黄丹红一脸懵后无奈道,“女公子,江东还不至于使这种手段。”
色诱说出来也不太好听。
周瑜闭着眼躺在那,不愿意出声,他都不敢相信听到了了什么。
曹穗轻轻咳嗽两声,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公瑾这是不愿意见我吗?”
周瑜还没睁开眼,黄丹红先出声,“女公子,我等会儿还要上课。”
她在这听有点不合适。
曹穗没留她,旁边还有个吕姝好保护安全,她不害怕。
周瑜睁开眼,望向依旧神采奕奕的曹穗,“女公子风采依旧。”
曹穗自顾自地找个地方坐下,“公瑾这段时日身体可好些了?”
周瑜只是瞧着要死不活,但没真到要死不活的境地,黄丹红的医术不是开玩笑的,养了将近两个月的人,总不能白费了她的心力。
“多谢女公子费心,只是周瑜将死之人,女公子不用耗费如此多心思在我身上。”
一听这话就丧气得很。
曹穗语气轻快,“那我该将心思放在江东的谁身上才最值得呢?”
周瑜看了一眼笑盈盈的曹穗,双方都心知肚明。
曹穗心里只能称赞他尽责尽职,自己都还是没彻底活过来就开始为老东家谋算。不过想到他和孙策的关系,曹穗又能理解。
“公瑾对孙策的这番情谊真是叫我羡慕,但江东之事我做不了主,孙将军这些年名声不小,任何人都得考虑能不能驾驭这头猛虎。”
这些都是曹操在处理,孙策杀是不会杀,但用嘛,曹穗瞧着也难。
都怪曹操手底下武将竞争太激烈了,而且暂时也无可用之地。天下暂时安定,如果不是对付北方的异族,曹操暂时都不会考虑动兵,百姓也确实需要休养生息。
周瑜是个聪明人,自然能考虑到这些因素,曹穗见他似乎还在撑着一副病体谋划,劝道:“公瑾还是先把自己盘活吧,两相比较,还是你这里更加危险。人死了就百了,活着起码还可能有机会出谋划策。”
她张望了一番,忍不住问,“公瑾,你夫人还留在江东?要不要请来团聚?”
若是换做一个男人在他面前这么说,周瑜定然怀疑心怀不轨,但曹穗问出来,他不至于怀疑她对他的夫人有什么企图,但她过分愉快期待的语气,还是让周瑜不适应。
“那就多谢女公子。”
曹穗嘱托周瑜好好养病,家里一家老小还指望他呢。
周瑜只能沉默着不说话,实在是无话可说。
曹穗一直都惦记着江东,此时提到心更是直接飞走了,脑袋里又冒出来一个不靠谱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