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豫伤好以后被“抓”去国子学上学,别人家可能还有选择的余地,但几个“罪魁祸首”直接被录取,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
几个小家伙互相抱头痛哭,一边哭还一边捂着屁股,动作统一,在家里的遭遇也是相差无几。
几个人肠子都悔青了,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
曹穗没有功夫去管这些小家伙的心理,她有件事也暂时要收网了。
曹穗和杨修在家里像是话家常一般地说:“少府卿准备准备,我要送你一份泼天的富贵。”
杨修诧异地看着她的眼睛,脑袋突然联想到,“刁氏?”
曹穗轻轻挑了挑眉,“答对了。”
杨修很快想通里面的关键,结果已经给出来,再去倒推前因就简单许多。
“齐松是你的人?”杨修虽然是询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曹穗:“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貂蝉的人。”
杨修失笑,“我这个少府卿还是比不得你得人心。”
曹穗一拍他的手,力气不小,拍出很大一声巴掌音,“都是很多年前布置的人,也是刁氏运气不好。齐松都是当年布置在袁氏的人,后来远走,倒是误打误撞在这次用得上。”
刁氏自是派人查过齐松的经历,但他的身份本就是真的,十多年前就开始布置的人,怎么查都查不出端倪。
杨修担心道:“刁氏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你的人跑得掉吗?”
他可是都听说刁氏借了好大一笔钱给齐松,抵押物就是白瓷的秘方。
几千万的钱加上日后能生钱的秘方,刁氏定然不可能放任齐松不管,他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人。
曹穗冲着他笑道:“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再等五天就行,少府卿接下来可是得受累。一方面要接管,一方面还得和刁氏掰扯一段时日。”
杨修自是不惧,“一个刁氏而已,在襄阳本地都快混不下去的世族。”
曹穗捏捏他的脸,把他刚刚聚起的冷酷霸气瞬间捏散,“刚刚的气势可真吓人,但还怪好看的。”
杨修知道她的喜好,笑道:“你也就看得新奇。”
那倒也是。
齐松那边被盯得很紧,但也防不住貂蝉的人。
等到少府的人光明正大地接管了白瓷窑,刁氏的人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少府的人补上的速度也叫他们应接不及,只能通知刁氏管事的人,少府都已经出面,只能让刁修然亲自来。
刁修然听到回报时心里就一沉,很大可能性要人财两空。
而且,少府这么快接管,容不得人往他们身上深想。
杨修知道刁修然会来,他难得亲自领着人出来,到了白瓷窑这边,先清点了还剩下的近千万钱。
还真是一场泼天的富贵,上千万的现钱,还有一座快成型的瓷窑。
见到刁修然,杨修面不改色,刁修然已经知道这是被算计了一把狠的。
“刁某见过少府卿。”
杨修轻轻颔首,“原来是刁家主,不知道刁家主来少府的瓷窑有何要事?”
他这副宣示主权的架势,让刁修然明白了他的态度。
可刁修然不能不争取,几千万钱不是小事,更何况一番算计全为他人做了衣裳,他这般都无法和其他人交代。
“少府卿,这座瓷窑乃是刁氏出钱修建,此乃账目。”
倒是还留了一手准备。
但杨修根本没打算看,“刁氏出钱修建?杨某不管是谁出钱修建,只知道这座瓷窑乃是有人感念皇恩浩荡,捐献给朝廷,少府才来接管。瓷窑的主人可不是刁氏,至于你手里的账本,若是有心谋算,造一个账本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账本这东西,得看人认不认。
若是有心,造一个账本又不费事。
杨修看起来秉节持重,可说话却透露着几分无奈的气息,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好一个朗月清风的世家子,和皇太女待久了,还带上几分市井无赖的气息。
杨修对于这些感慨,只能说他们眼睛都瞎了。
此刻面对杨修这一面的刁修然喉间一阵腥甜,杨修打定主意要吃了这座瓷窑。
“少府卿,那齐松呢?”刁氏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几个字。
杨修眼神平静,丝毫不被他影响,“齐老板又不是朝廷犯人,他长了腿,刁家主想要找他,派人去找便是。”
刁修然没有再和杨修纠缠,他本就和曹穗交恶,杨修这边肯定没有通融的余地。
只不过离开时步履都沉重许多,杨修可惜地看了一眼,倒是个逞强的,毕竟他都闻到了血腥味。
杨修让少府的人守着瓷窑,他难得去东宫找曹穗,好歹不需要层层通报,但最后一层通报还是免不了。
曹穗见他进来,打趣道:“稀客啊,我还以为你要一直避嫌,怕朝中有人传出少府和东宫勾结的话来。”
杨修有一瞬间的停顿,这话听着真是说不出来的阴阳,少府和东宫勾结是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但换成少府卿和皇太女夫妻俩勾结,那就很像是没事找事的笑话。
“我刚刚见过刁修然了。”
曹穗收起玩笑的态度,好奇地问,“有没有被气得吐血?”
杨修:“…应该有,但他忍住了。”
还真是一猜即中。
“齐松人呢?”杨修没有见到人,好奇地问。
曹穗手指抵住在唇边,“我也不知道。”
她没敷衍,是真不知道。
杨修接受良好,“谁也不知道才是真的好。”
曹穗安排一个“清白”的身份很简单,谁都不清楚,也能让齐松真正过自己的日子,刁氏这个冤大头,就算是齐松职业生涯的最后一项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