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遥又把目光移到其他格子上。
无一例外……
蔺遥猛然回头，看向齐副所长，不可置信地问:“齐老，这是实时监控？”
齐副所长颔首。
徐凯州也反应了过来，喃喃道:“我知道了！”
众人把目光移到徐凯州脸上，徐凯州却紧盯着屏幕里的黑白格子，同时说道:“您关闭了所有的门，等于把所有尸变的人也全部关在了实验室里……”
没错！
一个黑白格子就代表着一个房间的监控。
而此时从监控中就可以看到，几乎每个房间里都有丧尸的身影。
突然，蔺遥像是想到什么，问道:“您锁门的那一刻，确定所有房间里都是丧尸吗？”
齐副所长颤抖了一下嘴唇，没回答蔺遥的话。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他不确定！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蔺遥重新将目光移到屏幕上，挨个仔细查看。
良久后，闭上了眼。
没有……
没有活人……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即便一开始有活人，现在也不可能有了。
“所以原本有更多的人可以活下来对不对？”徐凯州握紧了拳头，双目赤红紧紧瞪着齐副所长，厉声质问道:“如果你不把门全部关上，他们或许还有可能逃出来的对不对！”
齐副所长听罢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眼看他身形摇晃即将站不稳，有两个人立马冲过去一左一右扶住了齐副所长的胳膊。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学生对着徐凯州急声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冲我们老师吼！”
“就是！”另一个男生稍稍有点胖，他同样义愤填膺地说:“老师在第一时间就开了广播通知人群往九楼撤退，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没出来的那些人要么已经被丧尸咬了，要么就是无法出来。还有的……还有的……”
他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一位年纪稍大的中年男人也走到齐副所长身边，接过了胖胖学生的话头，“还有的教授，为了不让怪物出去祸害其他人，主动做饵留在了实验室里。”
“是啊……”又有一位学究站了过去，“失去那些同事最难过的就是副所长，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一个人承受了多少。”
“就是，你凭什么指责我们老师！”
“就算你们厉害能杀那么多怪物，也不能对齐老这样说话！”
“太过分了！”
十一个幸存者一时间全都对徐凯州刚才的话表现出了不满之意。
徐凯州嗫嚅着嘴唇，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蔺遥上前，将手搭在他肩上，稳住了他的身形。
梁慎和萧羽也同时站到了徐凯州身前，隔绝了对面众人责怪和质问的目光。
徐凯州喉咙一紧，只觉鼻子发酸。
“大佬……我……”
蔺遥轻轻摆头，示意他不用多说。
他理解徐凯州刚才突然爆发而出的怒火。
因为她知道这段日子以来，徐凯州有多希望身边能有个可以教他知识的生物研究者。
以至于刚刚看到监控的画面后才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口不择言。
“好了！”随着齐副所长高声大喊，指责声瞬间停止。
他拨开学生的手，颤巍巍走到前面。
梁慎和萧羽自觉让开。
齐副所长对上了徐凯州通红的眼眶，瞬间就湿了眼睛。
因为他在徐凯州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助。
那是对痛失人才的惋惜和难过啊！
“如果可以，”齐副所长一字一句说:“我也希望他们每个人都活下来，哪怕用我自己的命去换呢！”
这句话说完，两行清泪从眼眶滑落。
徐凯州心里一恸，嘴里不自觉就说道:“对不起……”
齐副所长摇摇头，用肯定的目光看着徐凯州，赞许地说:“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们才对。”
说完又深深鞠了一个躬。
这件事不管怎么掰扯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要说齐副所长做错了嘛，可在当时的混乱情况下，及时关门避免了更多丧尸逃出去这个出发点，绝对是好的。
但要说他做得对，又避免不了更多活人因为打不开门而丧命这个事实。
所以说，不论对错，只看因果。
归根究底，都是命罢了！
齐副所长很快就整理好了心绪。
不得不说，他虽然已近古稀，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和表现出来的心理素质，都让蔺遥觉得佩服不已。
而且他原本马上就可以退休颐养天年的，却又碰到这该死的末世！
唉……
说多了都是泪！
所有人恢复冷静后，齐副所长将蔺遥小队带进一间小型会议室。
说小是真的很小，里面只放了一张圆桌和四把椅子。
其他学究自发在外面走廊站着，萧羽和梁慎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也守在门口，让蔺遥和徐凯州在里面跟齐副所长交谈。
齐副所长开门见山，“小蔺啊，你们司令还好吗？”
蔺遥一愣，反问，“您认识万司令？”
齐副所长听罢一愣，目光炯炯盯了蔺遥好半晌。
蔺遥被他的目光看得发毛。
突然，齐副所长将目光转到徐凯州脸上，问道:“小伙子，你是隶属哪个队的兵啊？”
徐凯州下意识躲开齐副所长的眼神，但又觉得有点做贼心虚，硬着头皮重新迎上了目光。
可目光是对上了，话应该怎么说来着？
蔺遥心道完蛋！
这齐副所长也是个人精啊，专冲着明显稚嫩年轻的徐凯州去试探。
蔺遥深吸一口气，担下了徐凯州不该承受的压力，开口道:“齐老，我们不该说谎，我们确实不是军人。”
齐副所长看向蔺遥，明显一副了然的表情。
而屋外的学究们也听到了里面的对话，顿时把目光投向门口悠闲站着的萧羽和梁慎身上。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学生就站在萧羽旁边，他不动声色又靠近了萧羽几分，用胳膊肘轻轻怼了怼萧羽的胳膊，小声问道:“你们真不是军人？”
萧羽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年轻学生“啧”了一声，嘀咕道:“咋还不搭理我呢？要不是我开窗发现你们，你们现在还进不来呢。”
萧羽和梁慎同时看向他，用一言难尽的语气说道:“原来是你啊……”
那个不珍惜传递机会尽问些废话的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