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泥…”
陈政安轻声重复,因为学者能力的缘故,很快在心里有了对于血月泥的大致了解。
“神女博学,让人佩服。”
血月泥,是类似于月矿石,在红月物质影响下产生的特殊材质,虽然不能像月矿石一样为觉醒者提供能量,但是血月泥有另外一种独一无二的特效,就是可以作为塑型的材料,容纳怖魔的意识存在!
血月泥形成的条件极端苛刻,需要红月物质充盈,积年累月沉淀,且埋葬分解大量异种化魔血肉的泥土,才有很小的几率产生血月泥。
神女坦然接受这份赞美,脸上风轻云淡:“黑死渊移动,地壳时刻在变化,任何地图都没有作用,所以只能你自己去寻找沉月池的所在之地。”
关于这一点,她也无能为力。
地势时刻都在发生位移,谁也无法确保今日的山川明天会不会变成河流。
陈政安点头:“不管多难,我一定会找到。”
陈政安沉默了一会,商量着问:“我一个人居无定所,在我回来之前,能不能麻烦你看顾一下老二?如果不方便,也没有关系,我再想其他办法。”
神女莞尔,轻轻点头:“你开口,我自然不会拒绝,失乐园里有来自各地的觉醒者,女祝也不在少数,我会请人帮你妥善照顾周二哥,你放心。”
陈政安心里的大石头无声落地,有了神女这句话,他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神女是失乐园所有觉醒者的精神领袖,神女开口做出保证,失乐园上下一定会好好照顾老二。
神女挽起滑落的披帛,身上蓝色的珠光长裙随着行动闪动着粼粼波光,越发衬得肤白赛雪:“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失乐园小住两天,也顺便安置二哥?”
陈政安认真的想了想,微微摇头:“老二托付给你,我很放心,救人要紧,等我回来,一定小住。”
神女眸中亮起一抹浅浅的欢喜,笑容真诚:“我等你。”
陈政安抿了下唇,斟酌着开口:“关于教廷,神女知道多少?”
再见白袍教父,很多关于教廷的记忆死灰复燃,从岱县之局,到后来d市遇伏,甚至末世的由来,其中都有教廷的身影。
神女微微垂眸,许久才缓缓开口:“教廷,早在末世之前就已经存在,当时,它还不叫教廷,是为黎国服务的实验组织,后来星碑降落地表,被送进实验室,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为后来的末世埋下了祸根。”
这些,是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除了黎国少部分高层外,几乎没有人知道教廷的前身,都以为教廷是在末世之后突然出现,和失乐园一样,快速崛起,成为顶级势力。
然而身为神女,她所知道的远比世人都要多,失乐园神女,不止能够预见未来,同样可以洄溯过去,神女所见,现在过去未来,皆在神女眸中。
神女所说的内容,和陈政安自己从江山口中听到的并无二致。
“神女原来也知道,末世因为教廷而起,以神女的影响力,为什么不将真相公之于众?”
神女轻轻摇头:“没有依据的真相,在高位者手中,随时都会被反转,教廷清理了所有的证据,没有任何人知道教廷促成了末世,就算是我,也无法左右世人的思想,教廷末世之后,迅速将自己打造成了末世幸存者的精神寄托,这样的教廷,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扳倒呢。”
陈政安默然,教廷这样的庞然大物,雄踞七洲七城,它的背后,是七洲的官方,要想真正击垮教廷,必须先将教廷和旧日势力的联系切断,使双方离心,才能阻止教廷的阴谋渗透。
“我在岱县,曾经被牵扯进教廷的阴谋里。”陈政安想了想,将岱县一事告知神女:“教廷以五方模拟五行相生,阴阳平衡衍生为辅,怖魔为祭品,星碑为灯塔,试图为星空中的东西引路,关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神女幽幽道:“那是灾厄的源头,是它带来了让世界陷入变异的血色物质,教廷,或许跟它达成了某种交易,所以教皇才能堂而皇之的许诺赫连骑士长可以在末世之后,拥有一片自己的领地,超然物外不受影响。”
陈政安百思不得其解:“教廷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神女摇头,面色凝重:“你曾经让我帮你卜算教皇,当时因为洪涛的打断,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结果,你可知,我为什么会选择离开失乐园,借此引蛇出洞?”
陈政安摇头,他见识过神女的真正实力,属于女祝路线的祝福,可以增强被赐福之人的能力,让原本势微的潘东和胡明旺绝地翻盘,这么强大的神女,陈政安不信需要东躲西藏!
神女看着陈政安,认真的说:“我会去到你身边,因为我看不透你的未来,不确定你身上的因果在某一刻发生了变化,直到后来看到你,再次证明我所看到的未来,依然一片混沌。”
“我曾经卜算教皇,结果发现,教皇身上的秘密,同样深不可测,他的身前身后,都是一片混沌,我看不到他的过去,也看不到他的未来,更无法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教皇。”
“没想到,还有你也看不透的未来。”陈政安笑了笑:“狐狸既然露出了尾巴,就会有下一次,我们迟早,会将教廷瓦解。”
陈政安体内有星碑,这是教廷接引地外灾厄必须用到的道具。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星碑在身上,教廷就不会放过他。
神女知晓陈政安的过去,没有说话,两人静默无言。
临别前,神女回头,再三叮嘱陈政安小心。
两位天启骑士驱车,八匹妖马嘶鸣,驮着阁楼样式的马车启程。
陈政安目送神女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摸出一根烟点上。
这一个多月,他已经习惯了杨清文在身边,骤然分离,再也没有了杨清文的陪伴,陈政安有些不舍,有些不习惯。
一根烟尽,陈政安踩灭烟头,压下心里莫名翻涌的情绪,朝着北边出发。
“北边…沉月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