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
“马团……”
钱有才隐隐约约间听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他身子一哆嗦,脱离了玄妙的状态。钱有才暗叹一声“可惜”,差那么一丢丢,便能领悟“引斥”的真谛。他轻拍脑门,冷静片刻,惋惜的情绪褪去。钱有才自我安慰道:“看似一步之差,其实是咫尺天涯,底蕴不够,积累不足,不能一蹴而就怪不得别人。”
他朝门口问道:“陆建功吧,找我何事?”
“禀告马团,师部下来命令,让我们团开拔,以预备团的身份参加战斗?”
“怎么突然这么急了?”
“团长,你已经修炼十多天了。”
钱有才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顿悟看着只是一刹那,实际已经过了三四天,一想到过了三四天还没有搞明白引斥力的玄妙,他连最后一点的遗憾也没了。他对自己说:“三四天内搞不明白的事,多个一时三刻多半没用,想来是机缘未到。嗯沉淀沉淀也好,也许将来会来个大大的惊喜。”
他倒饬一番仪表,走出门外,对陆建功下命令:“传我命令,全团进入战斗状态,出发。”
陆建功并未意识到自己刚刚闯了大祸,这就是遇到钱有才,心胸开阔。换个人,打断对方顿悟,那是相当于毁人前途的事,比杀人父母也不差什么了。
“请团长移步指挥船。”
钱有才轻轻点头,脸上带着一丝从容不迫的微笑,迈步向指挥船走去。
走了没几步,有个声音喊他“马大哥”。
钱有才侧身一看,马三正朝他走来。他转身对身边的陆建功吩咐道:“陆建功,你先去指挥船上安排好一切,我和马三兄弟说几句,稍后就到。”
陆建功领命而去。
钱有才迎了过去:“马三兄弟,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哥哥就要上战场,特来相送。”马三从怀里掏出个布袋,布袋口用绳子绑着,布袋朴实无华却有大道至简的风采,绳子金光闪闪,让钱有才不自觉的想到捆仙绳。
“这是何意?”钱有才明知故问。
“这是欠398团的物资,一直拖着没发,这不,你们要出发了,再不发不是那么回事,我正好有空,又想念哥哥,顺道就给你带过来。”马三满脸堆笑,一脸真诚。
钱有才指着马三边摇头边说“你呀”,他接过布袋,回道:“好兄弟,你的心意我记得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等我归来,请兄弟喝酒。”
“好,我祝马大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建功立业、封狼居胥。”
“好说好说,真若如此,马三兄弟当是首功。”
钱有才与马三并肩走在前往指挥船的路上。
“马大哥,我听说你们这次是预备队?”
“嗯。”
“还请大哥原谅老弟牢骚。”马三先告个罪,接着说道:“尽管你是预备队,不过战场复杂,不一定从哪边就会飞来一颗炸弹,马大哥要多多保重自己,战功这东西有的是机会捞,小命重要,切勿冒进。”
钱有才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两人不过萍水相逢,竟然能做到如此。他拍了拍马三的背,笑道:“知道了,我一定多加小心。”
两人继续前行,来到了指挥船前。钱有才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马三一眼。
“好了,兄弟,我该上船了。你在后方也要多加小心,等我凯旋归来。”钱有才说着,踏上了指挥船的甲板,马三挥手告别,随后转身而去。
钱有才站在战舰的甲板上,看着眼前这一百多人。他大喝一声:“拿酒来。”
陆建功早有安排,他迅速从船舱内取出几十坛酒,酒香四溢,瞬间弥漫在整个甲板上,队列里出来几个兵士,将酒分了。钱有才接过酒坛,眼神坚定而充满豪情,他高举酒坛,声音洪亮地对全体团员说道:“兄弟们,今日一战,无论前路如何,我们皆是同袍,同生共死!在此之前,让我马有才,敬大家三杯酒!”
第一杯,钱有才的动作缓缓而坚定,他轻轻倾斜手中的酒瓶,那晶莹剔透的酒液便如同细流般,优雅而庄重地落入面前精致的酒杯中,发出悦耳的声响。他缓缓举起酒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神色庄重而肃穆,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的喧嚣都已静止。
“第一杯,”钱有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敬我们398团那些英勇无畏、为国捐躯的兄弟们。他们,曾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用血肉之躯筑起坚不可摧的防线;他们,曾在枪林弹雨的洗礼中,义无反顾地冲向敌人,用生命扞卫着我魏国的尊严和人民的安宁。他们,是我们心中永远的骄傲和痛楚,是我们无法忘怀的英魂和楷模。这一杯,敬他们。”
说完,钱有才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百多士兵陪了一个。
第二杯,钱有才再次举起酒坛,动作温柔而虔诚,将酒杯斟满至盈而不溢,那琥珀色的酒液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暖的光泽。他轻轻放下酒坛,拿着酒杯,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第二杯,”钱有才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情感的温度,“敬我们的亲朋父母!他们,是我们生命中最坚实的后盾,是我们成长道路上最温暖的港湾。从小到大,他们为我们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汗水,用无私的爱滋养着我们的成长,用无尽的关怀呵护着我们的梦想。而我们今天,要守护他们,为他们而战,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为他们干杯,同时也为他们活下来!”
兵士很是配合,大喊:“活下来!”
又是一杯下肚,钱有才舔了舔嘴唇,有点仓促,没提前打个草稿。
第三杯,钱有才的手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更加坚定:“第三杯,敬各位。在战场上,我们将背靠背,共同面对敌人。无论生死,这份深厚的情谊是真实存在的。我马有才发誓,一定与众位兄弟共存亡,不放弃不抛弃任何一个人。兄弟们,让我们为了彼此,再干一杯!”随着话语落下,众人再次举杯,钱有才将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将空酒杯高高举起重重摔在甲板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战士们有样学样,甲板上一时间脆响连连。
“出发!”
随着钱有才的一声令下,全团的士兵们士气高涨,他们的眼神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焰,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期待和对胜利的渴望。指挥船缓缓启动,伴随着其他战舰,形成了一支小的舰队,跟在38师大部队后面,向着战场的方向进发。
38师行军了一天一夜,就在远离战场的太空中安营扎寨。整军以三艘大型战舰为核心,向四面八方展开,铁索连舟,环环相扣。398团在远离战场的犄角旮旯,随时待命。
很快三天过去了,众人慢慢觉得不对了,钱有才派陆建功去师部里打听。陆建功去师部转了一圈,没得到官方消息,不过听了一些传闻。
“马团,有消息称韩国抓了二公子无恤,现在韩国的使团正在和魏王谈判,前方战斗尽管没停,不过也没怎么打。今天你发几发太空火箭,明天我发几发太空导弹,试探着打打,基本都被双方拦截,没有实质性损失。”
“韩国抓了无恤?”钱有才眉头紧锁,当得知伯武被埋伏的时候,钱有才猜测无桖和赵国的公子丹也不会幸免。这一点,和他猜的差不多?只是他以为动手的是晋国,没想到竟然是韩国,他陷入深思,感觉这里面好像有岔头。
“有人看到韩国使团了。”陆建功不太确定的说:“不是我们38师的,是魏王那边的兄弟部队,消息是他们传出来的,多半是真的。”
“谈的怎么样了?”
“听说一直没有达成共识。”陆建功解释道:“估计很难谈出个结果,晋赵魏三国组成的监军就在魏王身边,魏王就算爱子心切,也会顾忌多方力量。再说了,战争打了这么多年,魏国上下死伤无数,仇恨的种子早已经深深埋在每个人的心中,魏王不可能为了一个孩子,就不顾他下面忠臣良将的感受。这事,我看呀,二公子多半凶多吉少。”
钱有才眼冒精光,问道:“怎么说?”
“听说,前一阵儿我军连战连捷,打下了不少地盘。结果,韩国脱光了无恤公子的衣服,赤条条的绑在战舰前方,不废一兵一卒,没开哪怕一炮,就给夺回去了。现在我军前方士气极为低落,军心不稳,魏王如果不给个交代,恐怕军中会有变故。”
钱有才提了一个陆建功之前没想到的问题:“你觉得目前这种状况,对于韩国是有利还是有害。”
“当然是有利!”陆建功脱口而出,随即自己反驳:“暂时看是好事,长远看未必是好事,马团长,实话跟你讲,战争打到现在,人死了不少,但其实我感觉我们魏国并未用全力。别的队伍不知道,我们398团基本没打过什么激烈的战斗,否则也不会遇到埋伏,没有心理准备,被打个措不及防。按目前这个趋势发展,一旦魏王做出抉择,就是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钱有才冷笑:“谁最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呢?”
“谁?”陆建功问。
钱有才给了他一个假笑,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