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根·察罕心中大惊,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皇上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他只愣了一瞬,立刻回过神来,赶忙回道:“还有其他嫔妃,只是并无确凿证据,所以奴才没敢禀告。”
乾隆却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仿若寒夜中的霜花,转瞬即逝,只留下一片清冷的孤寂。
他的笑声在殿内回荡,却让人毛骨悚然,“不管是什么位分,一查到底。
你想抓瑞贵人,朕准了,其她人若有证据,朕也准了,查一查吧,后宫之中朕不想,再有心思不纯净之人。”
此言一出,莫尔根·察罕心中更是大惊失色,心思纯净?
皇上这意思是要清空六宫吗?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后宫佳丽的面容。
可他别无选择,在这如山的威压下,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奴才遵旨。”
随即,莫尔根·察罕行礼退了出去,脚步匆匆,仿若身后有恶鬼追赶,慌乱间差点撞到殿门。
乾隆从龙椅上起身,重新坐回榻边,凝视着萧云,神情温柔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他微微倾身向前,伸出手触碰云儿的面庞。
他轻声呢喃:“云儿,你放心,这一次等你好了以后,便不会再有旁人,至于皇后,朕也会想办法的。
从今往后,朕不做那千古明君,朕只要云儿平安无忧,否则的话,朕还坐这帝位干什么?”
夜幕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天鹅绒,沉甸甸地自天际垂下,将大地捂了个严严实实。
蜿蜒曲折的官道上,杜冥风和玄墨身姿笔挺,端坐于马背之上,却又浑身散发着如临大敌的紧绷气息。
仿若两张被拉至极限的强弓,每一根神经都似紧绷的弓弦,稍有异动,便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这一路前行,周遭的静谧显得格外诡异,死寂的空气中。
除了偶尔掠过耳畔的风声,似是天地间的轻叹,以及单调沉闷的马蹄声,仿若沉闷的鼓点,再无其他任何声响来打破这份寂静。
预想中如鬼魅般闪现、手持利刃的杀手并未现身,道路两旁的草丛树林,也不见丝毫可疑的动静,平静得仿若一潭死水。
然而,越是这般风平浪静,他们心底的警惕之弦就越是被绷得紧紧的,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当墨色彻底浸染天地,他们终于寻得一家客栈,宛如漂泊的孤舟觅得一处避风港湾。
杜冥风却在此时做出一个令人诧异的举动,非要缠着玄墨同睡一间房。
玄墨浓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中暗自揣测他此举的用意,但念及二人同属一路、共担使命,想着他或许有机密要事相商,便也不再推脱,索性依了他。
踏入客栈房间,烛火在微风中摇曳不定,仿若一群受惊的精灵,光影在墙壁上晃荡跳跃,宛如演绎着一场无声的鬼魅之舞。
杜冥风转身步入浴房,不多时,沐浴完毕的他竟敞着胸膛,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紧实而富有线条感的腹肌上,水珠颗颗分明,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微光。
他几步跨到床边,“扑通”一声,重重地躺了上去,床榻微微颤动,似是不堪重负。
杜冥风率先打破屋内的沉寂,他微微仰头,目光透过床帐,仿若望向无尽的虚空。
他声音带着几分迷茫与忐忑,打破了这如死寂般的寂静,“玄墨,你说咱们明天就可以到杜家寨了,这一路之上风平浪静,是幕后之人没有接到消息吗?还是我们想多了?”
玄墨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着手中那柄锋利的匕首,寒芒闪烁间,映照出他冷峻专注的面容。
闻言,他动作顿了顿,微微摇了摇头,他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仿若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主子已经安排好了,想必此刻血滴子的人已经拿到了药,我们只需依计行事就行了。
来的路上不是最凶险的,最凶险的便是我们回去的路,如果我们回城途中遇袭,那就说明……”
说到此处,他目光深邃地望向杜冥风,眼中闪过一丝冷峻,“那就说明我们带来的人有问题。”
杜冥风心中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玄墨,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一样,我也是孤儿,不过,我很幸运被老爷收养。
我深受杜家寨的大恩,老爷不仅给我们吃喝,供我们读书习武,还教我们做人的道理,如果真的是杜家寨的人背叛的话,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说到最后,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腮帮鼓起,眼中满是决绝与愤恨,仿若已看到那背叛者在自己刀下求饶的惨状。
玄墨还是第一次目睹这般模样的杜冥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微微动容。
他缓缓起身,坐到床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要开口安慰,却发觉任何言辞在此刻都显得那般无力、那般苍白。
毕竟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难测的东西,他们身为暗卫,为了确保绝对的忠诚,经历过严苛到近乎残忍的训练,身心早已千锤百炼。
而杜家寨仅凭情谊来维系众人,相较之下,要保证每个人都忠心耿耿,实在是难如登天。
最终,玄墨只是轻声吐出一句话,“早点休息吧,明日就要到杜家寨了,过几日恐怕便是生死之战,不容有失。
若真的杜家寨的人有问题,到时你若下不了手,我帮你。”
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若在这混沌迷茫中点亮了一盏明灯。
杜冥风静静聆听着玄墨那简洁有力、掷地有声的话语,仿若有一股温热的暖流,让他于这寒夜之中,觅得了一丝慰藉。
他微微牵动嘴角,绽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将赤裸的的胳膊轻轻搭在了玄墨的肩头,微微挑眉,轻声问道:“怎么,心疼我?”
玄墨只觉身形微微一僵,犹如寒夜中突兀遭遇一阵冷风,打了个激灵。
对于杜冥风这般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他心底虽并不抗拒,可一时之间,总归觉得有些怪异。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与纵容,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杜冥风的胳膊,“把你的爪子拿开。”
话语里虽带着几分嫌弃,可那熟稔的口吻、自然的动作,却分明透着他们之间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深厚情谊,宛如陈酿多年的美酒,愈品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