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函谷关上几乎插满了火把。
每一个相隔的城垛就有一支火把。
城关上巡防的士兵也是纵横交错。
站在城垛后面的士兵一刻都不敢闭眼,紧紧的盯着远处关外的凉州军。
凉州军能征善战是出了名的。
而且凶残也是出了名的。
一面是严苛的军法,一面则是凶残的凉州军所有士兵没有一个敢放松警惕的。
反观城关外。
一片漆黑。
宿营之后的凉州军甚至连火把都没有点燃。
就宛如一群蛰伏在黑暗当中的野兽一般。
段羽的营帐内也是一片漆黑。
大黑还有小黑趴在营帐外的左右一动不动,就仿佛睡着了一样。
.............
函谷关内。
由于长期有士兵驻扎在此,所以关内早就形成了一个以士兵为主的巨大军营。
泥瓦建筑的军营贴靠在山涧的两侧,头顶便是高耸的黄土高原。
从两侧的黄土高原还有修缮向上的阶梯。
从阶梯可以登上黄土高原之上,从堵在函关古道尽头的关隘两侧上方协防。
也是为了提防有少量敌人可以攀附两侧的高原土坡进入关隘内偷袭。
此时,就连城关当中都点燃着大量的火把,照亮着城关当中的各个角落。
但即便如此严密的防守,也总有遗漏的区域。
夜幕的掩护之下,一个黑色的人影潜伏在黑暗当中。
透过严密的防守,从城关左侧的黄土高坡上一跃而下随后稳稳的落在了城关内的一处院落围墙之外。
停顿了大概一秒不到的时间,黑影迅速的攀上了围墙然后翻进了别院的后院。
进入后院之后的黑影再次一闪,直接躲进了距离最近的一处房屋的屋檐之下。
远处,一队巡逻的士兵刚好经过,但却并未发现这个身影。
贴在墙上的段羽表情淡然,然后转过墙角朝着院内走去。
院内寂静无声,只有一处屋内有点燃的油灯,其余周围的房间都是漆黑的一片。
段羽看了一眼之后,然后便朝着那间点亮油灯的房间走了过去。
此时房间当中,丁原正坐在一张案几后。
案几上摆放着点燃的油灯。
手持一卷竹简的丁原正借着油灯的光亮看着竹简上的内容。
忽然,屋门轻轻一动。
听到声音的丁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警惕道:“谁!”
一边说,丁原的手也顺势摸向了放在一旁的横刀。
吱嘎~
伴随着一阵屋门的声响,房门忽然从外面打开。
一阵刺骨的寒风直接吹了进来。
坐在案几后的丁原顺势被吹的打了一个冷颤。
桌案上摆放着的油灯火苗跳动。
丁原用手护住火苗,然后举着油灯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来到门口之后的丁原先是朝着屋门外左侧看了一眼,正准备关闭屋门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直接从右侧探出。
正好一把抓住了丁原的脖子。
咣当......
丁原手里的油灯掉落在地上瞬间熄灭。
一手掐着丁原脖子的段羽提着丁原走进了屋内,顺势关上了房门。
看清楚来人竟然是段羽的丁原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脸色也因为被掐住了喉咙憋的涨红发紫,双腿用力的乱蹬,两只手抓住段羽的手用力朝外掰。
“别费力气了,安心上路就是了。”
丁原那双瞪大的眼神当中满是恐惧。
而且明显想要说什么。
可是。
段羽手臂猛然发力,只听咔嚓的一声脆响,丁原的脖子一歪,下一刻双手还有双脚都疲软了下来。
一手提着丁原尸体的段羽来到桌案旁边,然后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横刀。
手起刀落,直接一刀将丁原的头颅斩了下来。
既然说了要把丁原的头挂在关外,就要挂在关外。
说话得算话才行。
很久没有干这暗杀的买卖了,手法也有点生疏了。
将丁原的尸体扶正放在案几后坐下的段羽拎着丁原的人头走出了屋内,然后还顺手关上了屋门。
一人打开城关这种事情他自己现在还做不到。
函谷关两侧的关门都有例外三道。
第一层是正常的关门,而第二层则是千斤闸,第三层是瓮城的关门。
不管是从里还是从外也好,想要破关,都要打开这三层的关门。
或许运气好的情况下,他能凭借着十分之一概率的【血战八方】词条打开一扇。
但是第二,第三层的关门不可能也都凭着运气。
城关上的那些床弩还有强弩还有滚木礌石火油可不会给他那么长时间来发挥。
虽然这函谷关防御足够,但能防得住大军,却防不住他一人。
从来时的路段羽一路返回,再次回到了城外营地。
............
时间流转,日月星城交替,转眼间天色已亮。
昨天晚上值守了一晚上城关的士兵都长出了一口气。
而执勤到天亮的张扬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寒气。
寒气入肺之后,头脑浑浊的张扬这才清醒了一点。
身后传来脚步声。
宋宪还有侯成两人相伴的走上城关,一边走还一边打着哈欠。
“张从事辛苦了啊。”
宋宪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要我说昨天就应该射死段羽,何苦辛苦张从事在城关上站了一夜。”
张扬眼神厌恶的看了一眼宋宪没有吭声。
当初在收下这几人的时候,张扬就不太同意。
宋宪还有侯成以及魏续几人说是因为离家,所以不愿意跟随段羽而去。
张扬对这番话当时就表现出了怀疑。
吕布跟随段羽这么长时间,功名利禄都有了,大丈夫不建功立业,却守在家里?
况且几人根本就不是那种视功名利禄为粪土之人。
这三人没有一个不是贪图虚荣的。
可能是见张扬没有说话,宋宪反而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然而,就在此时。
一阵破空之声由远及近。
嗖~
砰!
下一秒,城关上的士兵都感觉到了脚下好像是震荡了一下。
关外,骑在小黑身上的段羽还保持着一个投掷的姿势。
一柄长矛正好钉在了悬挂在关门之上书写着‘函谷关’三个大字的匾额上。
正在嘲笑张扬的宋宪趴在城垛上,小心翼翼的朝着那长矛上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宋宪整个人就傻了。
在那根钉在城门匾额的黑色长矛上,赫然还插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虽然那颗人头的面容被沾染了鲜血的黑发遮住了一些,但宋宪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大.....大.....大人!”
张扬一愣。
大人?
什么大人?
看了一眼宋宪的张扬也趴在了城垛上看了一眼下面。
随后,张扬的一双眼睛也瞪的老大。
惊恐逐渐占据了张扬的瞳孔,随后看向了远处一身黑甲的段羽。
“不......不好啦......”
“不好啦......”
“刺史大人给人把头给割下来了!”
“不好了,刺史大人的头被人割下来了!”
一阵慌忙的喊声从城关下响起。
城头上听到的士兵顿时乱做了一团。
有的也已经发现了丁原的头颅被段羽投掷出的长矛钉在了城墙悬挂的匾额上。
“本侯说话算话。”
城外,段羽目光列冷的扫视函谷关上:“说今天把丁原的头钉在这里,就决不食言!”
“现在,本侯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天黑之前,打开城关,否则你们的下场就和丁建阳一样!”
段羽的目光落在宋宪,侯成两人的身上。
被段羽的目光一刺之下的宋宪还有侯成都感觉如芒在背一般,一股寒流从头到脚的将全身浇灌了一遍。
“下一个......”
段羽伸出一只手指向宋宪和侯成。
“下一个或许是你.....或许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