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静静地聆听着的小胖墩突然发声了。
小胖墩摇头晃脑的道:“小舅妈,我看你还是别费这份心思了,就凭你那点儿能耐,居然还想着做鞋子?你就连缝件衣服都搞不清楚呢,还妄想做出一双鞋来,真会给自己脸上贴瓷。”
听到小胖墩这番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的话语,林晚晚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她二话不说,扬起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小胖墩的脑门狠狠地来了一记暴击。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小胖墩被打得眼冒金星,抱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发出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撒腿就跑开了。
看着小胖墩落荒而逃的背影,林晚晚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原本熊熊燃烧的热情仿佛也被这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得不放弃了自己想要亲手制作双鞋的念头。
这时候时间也不早了,看席铭快要下训了,于是林晚晚跟小胖墩打算回家了,姜梨将两人送出了门之后,心累的叹了一口气。
感觉今天上午自己直接苍老了一岁。
霍城踏入家门,他那锐利的目光瞬间就捕捉到了姜梨略显憔悴的身影,并径直朝她走去。
看到自己的媳妇莫名其妙地唉声叹气,霍城不禁感到有些好奇和好笑,于是开口询问:“媳妇,你这一上午都忙活啥了?瞧你这样子,累得够呛。”
姜梨抬起头,哀怨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霍城,没好气儿地抱怨起来:“哼,还不是晚晚嘛!今天上午我花了好长时间教她怎么做衣服,结果呢?我简直要被她给气死了!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像她那么笨的学生。我这边刚教完,她转头就忘了;再教一遍,过一会儿又全还给我了!你说说,她怎么就能这么手残呢?”
听完姜梨这番似有似无的抱怨后,霍城快步走到她身旁,温柔地拉起她的手,眼中满是疼惜之色,轻声说道:“媳妇,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完全可以直接拒绝掉的。别太在意席铭他们两口子会怎么想,你自己过得舒心最重要。”
区区一个发小的关系还没有资格让他媳妇劳累,霍城觉得姜梨是因为自己所以才受委屈了。
姜梨轻轻地晃了晃脑袋,轻声说道:“这怎么行呢?再说了,我其实还蛮喜欢晚晚的!她很勤奋,所以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说完,她抬起头,迎上霍城那不认同的眼神。只见姜梨微微一笑,然后俏皮地踮起脚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霍城的脸庞,柔声细语道:“好啦好啦,咱们不提这些烦心事儿了,还是聊点让人高兴的吧。”
霍城微微垂下眼眸,凝视着眼前这个眼睛如星星般闪亮的小媳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更加强烈的疼惜之情。
他暗自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找席铭好好谈一谈这件事,得让他好好管教一下自家媳妇,别老是跑来纠缠他家媳妇。毕竟现在他媳妇正怀着身孕呢,需要安心静养。
就在这时,刚刚踏进家门的席铭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满心狐疑地嘟囔着:“奇怪,这是谁在念叨我呢?”
而另一边的林晚晚,则兴高采烈地拿着自己忙活了整整一上午才完成的手工制品,跑出来向席铭献宝似的展示起来,并得意洋洋地问道:“快瞧瞧我的杰作如何?我是不是特别有做手工的天赋?”
席铭定睛一看,只见林晚晚手中握着一块看起来略显破旧的布料,再仔细一瞧,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迟疑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媳妇,你确定这……这玩意儿叫手帕么?还有啊,你在手帕上绣的究竟是啥图案啊?难道说是一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不成?”
席铭看到手帕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猜测道。
林晚晚听后,很不服气,她瞪大双眼,双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气得直跺脚,嘴里嚷嚷着:“什么鸭子啊!这明明是鸳鸯,鸳鸯好不好!你眼睛难道是被眼屎糊住了不成?居然能看成鸭子!”
席铭却不慌不忙地再次低下头,仔细端详起上面的线条,然后一脸笃定地回应道:“可我怎么看都觉得它像鸭子呀。”
这下子,林晚晚更是怒不可遏,她扬起粉拳,用力地捶打着席铭宽阔结实的胸膛,边打边喊道:“你才是鸭子呢!你们全家都是鸭子!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本小姐绣的这个就是鸳鸯,不是什么破鸭子!”
见林晚晚如此气恼,席铭连忙哄道:“好啦好啦,我的小祖宗,算我说错话行了吧。不过嘛,媳妇儿,依我看呐,你可能真没啥刺绣方面的天赋,要不咱就别费这劲儿学了,安心养胎多好啊。”说完,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同时伸手轻轻握住了林晚晚那双正不停挥舞着的小手。
然而此时的席铭心里却暗自嘀咕起来:唉,就老霍那家伙,心眼比针尖儿还小。我家晚晚这么一闹腾,肯定打扰到他家媳妇刺绣了。这会儿啊,说不定老霍正在心里头给我狠狠地记上一笔账呢!
想到这儿,席铭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间,他脑海里闪过刚才莫名其妙打的那个喷嚏,顿时恍然大悟——莫不是老霍在背后偷偷骂我呢?
艹,刚刚自己那个喷嚏该不会是自己发小的锅吧?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毕竟他跟霍城从小一块儿长大,霍城的心眼有多小,他再清楚不过了,而且霍城这么看重他小媳妇。
恨不得吃饭都直接喂到他媳妇嘴里面,知道自己媳妇跑去缠着对方学什么绣手帕,肯定会不高兴的。
听了席铭的分析,林晚晚悻悻的说道,“好了好了,我不学了好吗?”
其实她也有些怕霍城来着。
更别说她又不傻,也看出来了自己在这个上面可能不大有天赋。
于是,当第二天,林晚晚跑来找姜梨聊天的时候,姜梨一直担心林晚晚又提起要学做衣服的事,却看到林晚晚全程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情,总算松了一口气。
……
接下来几个月姜梨的养胎生活过得十分的平顺,尤其是越临近生产的时候,每个星期都会接到公婆打来的电话。
婆婆还在电话里面说,等快要生产的时候来岛上看望他们,假已经请下来了。
姜梨倒觉得没必要这么劳师动众,毕竟首都离岛上那么远,来回一趟不容易,但婆婆却执意如此。
时光匆匆流逝,不经意间,夏日已悄然离去,秋天翩然而至。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而此时,姜梨的肚子也如同这季节一般,即将瓜熟蒂落。
就在临近预产期的时候,公公婆婆历经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这座小岛。
他们到来的那天,姜梨心情格外愉悦,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饭量也比平时增加了不少,竟然一口气多吃下了整整一碗米饭。
用过餐后,霍城父子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任务,厨房里传来阵阵洗刷碗筷的声音。与此同时,姜梨则与霍母一同开始整理霍父霍母千里迢迢带来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裹。
打开一看,里面琳琅满目的物品让人应接不暇,其中有为姜梨这位准妈妈准备的补品和生活用品,但占据更大比例的却是给尚未出世的宝宝精心挑选的各种用品,比如奶粉、可爱的奶瓶、柔软的棉布以及温暖舒适的小孩包被等等。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小巧玲珑的玩具和色彩鲜艳的小衣服。
当姜梨第一眼瞧见婆婆购买的那些小衣服时,她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忍不住对婆婆说道:“妈,您这买得也实在太多啦!我看呀,就算咱们家这小家伙出生后天天换着穿,恐怕都穿不完呢。”
听到儿媳这么说,霍母却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挥,豪爽地回应道:“穿不过来怕什么?大不了穿一件扔一件就是,可不能亏待了我的宝贝孙子(孙女)。”
因为不知道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她都买的双份,就连玩具男女准备的都不同,有给男孩的小汽车,也有给女孩的洋娃娃、八音盒。
姜梨看到霍母买的这些小汽车和洋娃娃,那叫一个咋舌,这些都是外国货,这年代国内可没有。
也多亏霍母是外交部的,要不然的话,这些东西还不好弄呢。
可能是肚子里的小宝贝等不及要见爷爷奶奶了,等夜深了霍父霍母睡下后,半夜姜梨的肚子就开始闹腾起来。
她还以为是自己吃多了呢。
觉得不好意思让霍城知道,她就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结果在睡梦中,她就忍不住哼哼了起来。
霍城一下就被吵醒了,“媳妇,你是不是腿又不舒服了?”
被推醒的姜梨迷迷糊糊地嘟囔着,“腿没事啊,就是肚子有点疼,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姜梨话刚说完,肚子就又一阵阵地疼了起来。
霍城一听,脸“唰”地就白了,那脸色白得跟刚从病床上下来似的。
他磕磕巴巴地说,“媳…媳妇,你没逗我吧?”
姜梨一边忍着疼坐起来,一边说,“我逗你干嘛?算了,看你也帮不上啥忙,你快去公婆屋里把婆婆叫起来,还有别忘了带上我之前准备好的那个待产包。”
毕竟现在月份大了,随时都有可能生,所以待产包姜梨早就准备好了,就怕到时候生产的时候手忙脚乱,再把东西忘在医院了。
“对,我……我去喊爸妈!”话音刚落,霍城踉踉跄跄地朝着门外跑去。由于跑得太急,中途他险些被门槛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好在最后关头稳住了身形,只是这样一来,显得越发狼狈不堪。
姜梨看着霍城如此慌乱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要笑岔气过去了。
笑完后,姜梨的嘴角微微勾起,原本因为肚子疼而皱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就连肚子上那一阵阵袭来的疼痛感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没过多久,公婆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霍母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姜梨,连忙快步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这肚子疼了有多久啦?”
姜梨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不知道,我还是被阿城叫醒的。”说这话时,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无力。
其实,她是真的不清楚到底疼了多长时间,毕竟当肚子疼发作的时候,她正在迷迷糊糊地睡着觉呢,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霍母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对不靠谱的小夫妻,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眼下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当机立断,一把夺过了指挥权,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儿子,你赶紧先去把你媳妇小心地扶起来,然后帮她把衣服都穿戴整齐了。我呢,则去厨房给你媳妇煮一碗面条,让她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等吃完面条后,咱们就一起送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哦,对了,你可别忘记去部队把车给借过来啊!”
听到母亲一连串的吩咐,霍城这才如梦初醒般地点点头,应声道:“知道了,妈,我这就去办!”说着,他转身便按照母亲的指示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