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敬酒词都说完了，人家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小雅。
场子一时间有点僵，还好龙哥反应够快。
“陈崇，你他娘的今天是不是出门没吃饭，声音大点！”
我刚想重复一遍，就被孙杰豪摆手打断了，“不用了，敬酒的事情，我想让这位美女来。”
一句话，啪啪打我的脸。
对方语气中的不屑一顾，明显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清楚，这种局，我身为一个小弟，人家肯赏脸，我得感恩戴德。
人家啪啪打我的脸，我不光不能生气，甚至还得把另外半边脸也凑上去。
虎哥见小雅被点名，脸上的笑容当场就僵住了，满脸懊恼之意。
恐怕他也后悔带小雅来了，好巧不巧地偏偏碰上个色鬼，更重要的是，小雅这个娘们儿，本身的行为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她心情好的话，万事大吉，心情不好，今天这个局十有八九要砸！
很显然，虎哥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刚刚还在安静喝酒的小雅，听到自己被点名，顿时愣了一下，随后嘴边带着一抹轻佻的笑意。
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开口道：“这位帅哥请我喝酒，按理来说，是我的荣幸。
可是怎么办？
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站不起来，这个酒怕是喝不了了。”
当下，气氛更僵。
孙杰豪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还是被如此明晃晃地拒绝。
看孙杰豪不快，老虎站起来赔笑道：“所长，我这个妹妹不懂规矩，这杯酒，我替她喝！还希望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很显然，孙杰豪不想这件事就这么被轻拿轻放，他冷哼一声开口道：“今天，我就要她陪我喝，其他人都不好使！”
张署长瞪了老虎一眼，急忙打圆场道：“呵呵，杰豪啊，龙哥那里有不少漂亮姑娘，可都盼着跟你交个朋友呢。
这小妮子不愿意，那是她没那个福气。”
期间，他还频频冲着小雅眨眼，意思是让小雅站起来陪一杯，这件事就当过去了。
可小雅愣是当没看见一样，低头沉默不语，就是不吱声。
眼看场子越来越冷，孙杰豪突然哼了一声，站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
这明显是打算给我们一个机会，顺便找一个合适的台阶，请这位腰杆硬的所长下来。
孙杰豪一走，张署长就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龙哥，你平时办事那是滴水不漏，今天怎么就给搞砸了？
杰豪的红颜知己不少，他就喜欢这些，这种不愿意的，你把她带来干啥？”
龙哥只能赔不是道：“瞧我这事办的，我马上换一个，这次保证能熄灭孙所长的怒火。”
张署长这才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龙哥转头瞪着老虎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我弄走，成事不足！”
这话说得有点难听，但老虎也自知理亏，只能认了，然后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小雅这个女人，性格古怪，要说在场谁能顺利把她劝走，恐怕也只有我了。
小雅看我来到跟前，笑嘻嘻道：“怎么样，那家伙敢不给你面子，我管他是谁，照样让他吃瘪！你看到他刚才的脸色没有，真有意思！”
这话差点没把龙哥气的当场飙脏话，我急忙开口道：“你赶紧走吧，不然等会儿这个场就真的没法收了。”
小雅站起来冲着我眨了眨眼睛开口道：“你可别忘了你刚才答应我的事，过几天，记得要去找我啊？”
小雅走后，我明显松了口气。
以小雅的身份，要是继续留在这儿，大家都挺难办的。
龙哥期间打了一通电话，在孙杰豪重新回到饭桌之后，没多久包厢的门再度被敲响。
我看到门口站着的女人是谁之后，不由的一愣，很显然，小露也没想到我也在，同样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在。
龙哥冲着小露招手道：“小露，这是我妹妹，人漂亮，也会哄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敬孙所长一杯！”
小露反应过来之后，急忙端起酒杯，笑意盈盈地走到了孙杰豪的面前。
在和男人周旋这方面，小露绝对是行家里手，原本这些应该都是游刃有余信手拈来的。
可偏偏今天小露处处透着一股不自在，眼神更是频频看向我这边。
龙哥忙着安抚孙杰豪的情绪，不断地怂恿小露敬酒，恰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我就这么看着小露让孙杰豪成功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对方一边占小露的便宜，一边笑得满脸荡漾。
几杯白酒下肚，小露脸红的厉害，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迷离，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带出几分撒娇的意味。
“我不行了，真的不能再喝了，好所长，好署长，你们就放过我吧！”
小露的话，不光没有引来怜惜，反而让这些衣冠禽兽变本加厉。
平时他们在人前，一个个义正言辞，是其他人心里的正面形象代言人。
可背地里，龌龊的勾当一样不少干，甚至那些变态的欲望比普通人还要不堪！
孙杰豪搂着小露的腰，一边抚摸一边不怀好意地开口道：“这就不行了？我还没喝尽兴，再来一杯，再来一杯我就放过你。”
小露喝到一半，忍不住冲出了包厢，去了卫生间。
孙杰豪提了提裤子，笑道：“小露好像喝多了，我去看看，你们都别跟着。”
他一出去，龙哥和张署长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显然都很满意。
在龙哥眼里，他对兄弟多讲义气，对女人就多嗤之以鼻。
当初他的妻子，就是因为他不肯交代帮派里的秘密，被活生生的折磨致死。
虽然他这些年也很痛苦，却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至此之后，女人在他那儿更是直接成了用来交换利益的工具，还是成本最低的工具。
我想到这些，忍不住攥紧了双手，看着小露刚才眼神中的无助，我当时真的生出一种站起来把她带走的冲动。
可更大的理智压住了我。
我不断地自问自答，人性和权势之间，究竟哪个更重要？
如果我站出来，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