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
一道剑气撕裂虚空,一名白衣胜雪的青年剑修自太虚中遁出现世。
“噗……”
这青年剑修此时面色苍白,胸前白衣沾染了不少斑驳血迹,显然受了不轻的伤势,他擎起手中一柄泛着玉质光泽的长剑,神色凝重地望向身后广阔无垠、风平浪静的海面。
下一刻,太虚再次被撕裂,自其中又遁出三名修士。
左侧那人是个肚皮圆鼓鼓的头陀,虽瞧着是释教佛门的装束,可皮肤却泛着青紫色,嘴角长着两颗外翻的獠牙,不似人族,反倒有些冥府恶鬼的模样。
右侧则是一位美貌女子,衣着极为暴露,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阴气,看向那青年剑修的眼神有些挑逗的味道。
而在中间那人则最为寻常,不过一普通中年男子的模样,蓄着一撇八字胡,一身火红色道袍瞧着颇为喜庆,不似修士,反倒像个凡俗红白喜事中迎来送往的知客。
这三位修士气息毫无掩饰,竟是三位修为到达了元婴后期的大真君!
“南宫伏华!你不过区区元婴中期修为,这一路追逃,竟在我三人手底下足足转进周旋了数月之久,倒是足以自傲了……”
那头陀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笑呵呵道。
南宫伏华冷冷地望向三人,盯着那头陀言道:“吞海魔君,在下虽修为境界稍逊一筹,可这遁行太虚的本事倒是丝毫不弱,几位大可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莫说几个月了,纵然是几年几十年,我要走,你可拦得住我?”
那吞海魔君闻言诡异一笑,转头对那身着火红色道袍的中年修士言道:“焚海道友,还不布下阵势?”
那火红道袍修士一言不发,手一翻,一道阵盘显现出来,一道道波动弥漫开来,四周的虚空陡然震动,随即仿佛凝固,北海上空的海风竟都变得有些粘稠起来。
焚海真君悠然道:“【小天绝阵】,可效仿化神天君的神通,暂时封锁太虚,不过时间只有一个时辰,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吞海魔君翻了个白眼:“区区一个元婴中期剑修,若是我三人联手,一个时辰还拿不下来,不如找一块儿豆腐直接撞死得了。”
南宫伏华面色一变,死死地盯着焚海真君:“皇甫老贼,东海火蛟岛在海外仙族中的名声一向不好,族人弟子多出跋扈之辈,我只当不过那一两匹害群之马,想不到终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竟与绝尘魔道搅合在一起了。”
焚海真君笑了笑,淡淡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若是伏华真君能够出得起比绝尘魔道更高的价格,老夫未尝不能临阵倒戈。”
三人中唯一的那名女子盯着南宫伏华,舔舐了一下嘴唇,轻笑道:“南宫道友,你这剑仙风姿当真卓然不群,与奴家往日所尝的那些凡夫俗子简直天渊之别……若是南宫道友肯与奴家结为道侣,奴家未尝不能联合焚海道友将吞海道友斩杀于此处。”
那吞海魔君面色一变,勉强笑道:“常阴道友莫要说笑了。”
岂知南宫伏华闻言却嗤笑道:“在下道侣无论外貌才识、心性品格都胜你千倍万倍,你这样一个接近寿命大限的老女人也配与我南宫伏华结为道侣?”
“你说什么?!”
常阴魔君四周温度陡降,正下方的海面竟结成一块块黑色的坚冰,显然她被南宫伏华的话语彻底激怒,此时怒极反笑道:
“可惜你那道侣如今早被一位元婴魔君掳了去,此刻不知被人家如何摆弄呢!待我们将你擒下,定要带着你去好好欣赏一番你那位无双道侣的活春宫……”
南宫伏华神色一沉,手中的【玉倾剑】宝光愈发显盛了。
吞海魔君神色不满:“生擒?这小子剑术厉害,虽未至元婴后期,但也不容小觑,直接将他斩杀于此!不要留下后患。”
“三大元婴后期真君围攻我一人,当真好不要脸。”
焚海真君笑道:“你可并非一般的元婴中期……若放任南宫道友进阶元婴后期,只怕绝尘仙洲的一众元婴魔君都要寝食难安了!”
“动手!”
吞海魔君肚皮猛地涨大,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鼓胀到极致的气球,随即猛地一吐气,一道无形的风压弹向南宫伏华袭来!
常阴魔君则玉手轻摇,腕间的白骨手链中蓦然飞出无数细小的九幽骨刺,骨刺所掠行之处,只是稍稍溢出的寒气便将整个海面完全冰封。
焚海真君则吐出了一道本命真火,化为一道火蛟咆哮着冲向南宫伏华。
三大真君当真半分也不留手,一出手便是拿手神通。
“天倾!”
南宫伏华一声冷喝,手中【玉倾剑】飞出,化为一道倾天玉柱,向三大真君横斩过去。
轰!
飞剑显化的意象与三大真君的神通术法接触的那一刹那,掀起了狂暴的灵气潮汐,令周边天地间的灵气沸腾起来。
南宫伏华白衫染血,手中【玉倾剑】崩出三寸裂痕。
北海千里冰封,常阴魔君祭出的九幽骨刺化作漫天冰锥,将残余剑光尽数封冻。
焚海真君笑着踏碎冰面,本命真火所化的火蛟掀起滔天魔焰:“传闻伏华剑仙的【玉倾剑】可通青冥,今日一见,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尔等魔道宵小……”南宫伏华咳出带冰渣的血沫:“除了以多胜少,还有什么本事?”
吞海魔君笑道:“要怪就怪贵门这些年斩魔太甚!触了大人们的霉头……”
“不必多言,他撑不了几合……速战速决……”
焚海真君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脸上忽地浮现出难以言喻的震惊神色,望向不远处的天穹。
天穹骤然被撕开万丈裂口,九霄雷池倒悬而下。
漫天冰锥尚未坠落便蒸腾成雾,蒸腾的水汽中踏出一道惊世身影——一名身披雷纹甲胄的高挑女子竟从封锁的太虚中显现出来。
她的甲胄缝隙迸射的紫电将方圆百里照得纤毫毕现,高束的马尾末端竟凝成实质雷光,随着步伐摇曳时在虚空划出道道焦痕,眉心一道玄雷印记如同劫雷劈开的沟壑,内里跃动的雷浆映得双眸金紫交辉。
随后,这披甲女子右手一划,竟从虚空中扯出了一道明灭不定的雷光。
那雷光渐渐褪去,化为了一柄造型古朴、纹饰繁复的长剑,被女子稳稳握在了手中。
在长剑剑柄的末端,刻着两个大字,应是剑名:
【玄雷】。
——
这两天熬大夜,眼睛又干又痛,实在写不动了,容我单更两天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