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定国公府。
高峰负手问道,“孽子,将那裴家长子打成了猪头,这没事吧?”
高峰看向高阳,声音回荡起来。
但高阳还没说话,高天龙便极为暴躁的道,“区区裴家之子,打了便打了,不服就让裴诚那老东西来找老夫,他敢在这个时候上门,要跟老夫讲讲道理,老夫连他也打!”
“尔母婢的,什么时候不来讲道理,这个时候来跟老夫讲道理?”
“都让他滚了,居然还敢说不给一个交代,他就不走,这别人忍得了,老夫反正忍不了!”
高峰老脸一红,他出声道,“父亲大人,瞧你这话说的,我那哪是怕?就是问问罢了!”
“裴寂被这般打了,裴家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高天龙身子挺直,扫了高峰一眼,并未出声。
这时,高阳面色冷漠,淡淡的道,“裴家不善罢甘休,那灭了便是。”
“拿回孩子难如登天,但灭一个裴家,这算什么难的?”
高天龙闻言,赞叹的出声道,“阳儿这话说的对,想从楚皇和匈奴的手上拿回孩子,改善孩子生活难如登天,但区区裴家,灭了便灭了,有何难的?”
“裴家出招,我定国公府接下便是,这帮世家大族,靠着祖上余荫,优越感都快刻入骨子里了,那屁大的小孩,跟谁讲道理呢?”
“我辈武将,拳头就是最大的道理!”
高天龙霸气说道。
同一时间。
长安城西,一处客栈。
天字号房间。
一名身穿紫色长袍,大拇指戴着一块上好玉扳指的中年人正在抿茶。
身后。
一直佝偻着身子,弯着腰的老仆不由得担心道。
“家主,少爷第一次出门,还是在这长安城,不会惹出什么乱子吗?”
老仆很有点担心。
这紫袍中年人身份极为不凡,正是裴家现任家主裴诚。
裴诚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散发着雾气,浓香四溢。
他淡淡的道,“无妨。”
“你可曾听闻活阎王的一句话?”
老仆面带好奇,“家主,什么话?”
“雏鹰终将振翅高飞,翱翔九天之上!”
“再说了,纵观整个大乾,以我裴家声名,谁敢不惧三分?孩子大了,也该让他出门闯荡闯荡了。”
“一直在老夫的庇护下,成不了大事!”
裴诚淡淡说道,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目光淡然。
老仆一脸若有所思,随后道,“家主英明!”
虽为老仆,一样是伺候人,但身为裴家老仆,这便是一份常人所不能及的荣耀。
但也就在这时。
大门被推开。
一个人影映入眼帘,这模样吓了老仆一跳,他赶忙高声道,“家主,有刺客!”
他一脸如临大敌,但乍一看,却又发现眼前的人十分眼熟。
裴诚也被吓的站了起来,但也第一时间察觉不对。
“寂儿?”
裴诚试探的问了一声。
这一声,直接引爆了裴寂心中的所有委屈。
“爹!”
这声音一出。
老仆不淡定了。
裴诚不淡定了。
“公子,是谁将你打成这样?这都快认不出来了!”
老仆一脸心疼。
裴诚也面带阴沉,走上前来,沉声道,“告诉爹,是谁打的?”
裴寂流下委屈的泪水,泪水顺着红肿的脸颊落下,极为狼狈。
“爹,是那大乾活阎王,是他干的!”
“大乾活阎王?”
裴诚一听,心中骤然一惊。
高阳的大名,他自然也听闻过,那种种手段,纵然是他也极为心惊。
尤其是针对赵国的手段,那更是震撼了不知多少人。
并且天下世家,都一致认定,活阎王乃他们最大的敌人,当严加防范,甚至必要的时候,还要结盟应对!
但就是此人,打了他的儿子?
而且还打的这么惨!
但如宋礼的反应一样,裴诚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
“活阎王为何打你?”
“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不许有半点隐瞒。”
他一脸严肃。
裴寂点头,“父亲大人放心,孩儿绝不会隐瞒半分!”
紧接着,裴寂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只是省去了他的一些挑衅,听着要更加可怜。
当说完一切后,老仆骤然大怒。
“这活阎王太过分了,就跟他讲讲道理,他竟将公子打的这么惨!”
“这完全没将我裴家放在眼里啊!”
裴诚的脸更阴沉了,他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底有风暴聚集。
如老仆所说,这高阳……过了!
这岂止是没将他裴家放在眼中,这是压根当一坨答辩了啊!
这特么都打成猪头了!
这要是裴家不反击,以后整个裴家都将抬不起头,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高尚书和定国公怎么说?”
裴诚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除了高阳的态度,他还得看看高峰和高天龙是什么态度,他们给不给裴家面子!
裴寂直视着裴诚,摇头道,“他们低头不语,只是一味出拳和出脚。”
“什么?”
“高家祖孙三人,一齐打你?”
裴诚一拍桌子,满脸暴怒,眼底有无尽的怒火。
这定国公府太欺负人了,纵然裴寂有不对之处,但光是为了宋青青讲道理,就将人打成这样?
这也太霸道了!
裴寂很诚实,道,“活阎王先打的,高峰和定国公后打的,并非一起打的。”
“孩儿……孩儿恳请父亲大人为孩儿做主!”
裴诚大怒道,“老夫当然要为你做主,这定国公府欺人太甚!”
“此事若不为我儿做主,以后我裴家还有谁放在眼中?”
裴寂闻言,激动不已。
但紧接着,裴寂就开口道,“可那活阎王权势滔天,这又是长安城,他所在的地盘。”
“父亲大人,我们该如何发难?”
裴诚面带冷笑,手指摩擦着玉扳指,他眼神阴鸷的道,“自然以法理为剑,找活阎王讨一个公道。”
“殴辱士族,高家祖孙三人一齐动手,这罪名老夫倒要看他怎么逃!”
说话间,裴诚吩咐的道,“寂儿,你就这副装扮,前去酒楼茶肆,渲染此事,勾起百姓的同情,引起舆论。”
“而后,你去大理寺报官,此事越轰动越好,其余的你不必操心,老夫还有后手!”
裴诚开口,面色冷冽。
裴寂闻言,脸上也露出一抹喜色。
裴家三百年威严,谁敢触怒?
即便这是活阎王,也得付出该有的代价!
他一阵冷笑,径直出了门。
当裴寂走后,裴诚两眼眯起,周身弥漫着一股强大的威势。
他淡淡的道,“替老夫备请柬,老夫也该走动一番了。”
“此事来的刚刚好,裴文一事,倒是有了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