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回事？！”
宋知了没有在那个频道里说话，而是去和玄武私聊。
现在的状况有点超出她的预期。
“我在这个实验室待过一段时间。”玄武说：“然后认识了她。”
宋知了刚准备开口再问些什么，另外一个频道里再次有了声音。
“是你吗？”
宋知了一愣。
他们的频道就像是一个群聊，谁加入了进来或者里面有几个人，每个人都很清楚。
而女孩和玄武早已认识，所以这个问题问的只能是宋知了。
但是那道声音的指向实在是不明确。
“我不知道你问的是不是我。”宋知了诚实道。
那个声音顿了顿，然后说：“我之前想让它当我的异兽。”
这个它自然指的是玄武。
宋知了没有马上做出反应，因为她感觉到女生的话还没有说完。
“它拒绝了。”
女生似乎是不习惯说很长句子的话，需要分成好几次来完成。
“它说它有要等的人。”
“奥，那就是我没错了。”
宋知了接话接的毫不犹豫，看不出一点之前的不确定。
宋知了：（就是这么自信.JpG）
对方似乎是被她的自信给震住了，因为频道里半天都没有声音。
“你是谁？”
见她似乎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宋知了主动出击。
刚好她还有很多关于她的问题要问。
“一号。”
淡绿色的眼睛眨了眨，给出了一个她没有想到的回答。
宋知了眉毛皱了皱。
“她是这里的实验品之一。”玄武说。
“这里的小孩都没有名字，统一用数字来代称。”
玄武开始讲述它和她遇到的过程。
“当时我进来的口离这里很近，我给自己贴了隐身符，但还是被她察觉到了。”
“她对灵力波动很敏感。”这是它观察以后的结论。
玄武和一号的相遇实属偶然，但是一号能察觉到灵力这件事情却让它很感兴趣。
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对灵力敏感。
这让它在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探索上似乎找到了些突破口。
外面山林每天都是正常的日升日落，玄武已经有些倦怠。
一号的出现像是一颗小石子落入湖泊，荡起的涟漪虽小，但依然存在。
所以玄武决定留下来一些时间。
“等下，有人来了。”
宋知了的神识先一步捕捉到外面的动静，谈话被打断，她上前一步把玄武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床上的一号视线本来落在玄武身上，在她的视角下，黑色的乌龟先是腾空了一下，然后凭空消失在了房间中。
淡绿色的眼睛中闪过片刻的怔然，然后很快落于平静。
房间的门砰地一下被人打开，几个穿着实验服的人走了进来，直直地走向坐在床上的一号。
手臂被人粗鲁地捞起，就连朱雀都看得皱了皱眉，一号却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
一号整个人被人从被子里拎了起来，宋知了直到现在才得以看到她的全貌。
女孩的身形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隐约可见皮下淡青色的血管。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的脸颊微微凹陷，颧骨显得格外突出，轮廓清晰却带着一种脆弱。
睫毛纤长却稀疏，像是被风霜打过的枯草，微微垂下时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女孩淡绿色的瞳孔像是被药剂浸染过的湖水，泛着幽幽的光。
贝齿之下，被死死咬住的嘴唇苍白而又干裂，几乎没有血色。
雪白的衣服上，稀疏而枯黄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像是失去了生机的藤蔓，徒留一地荒芜。
有谢今宴的前例在那里，宋知了不敢再随意判断别人的年龄。
于是她试探地问玄武：
“她今年几岁啊？”
玄武思考了一下：“好像十五吧。”
这是它从某一次的实验资料上看来的。
宋知了：“...”
果然她的判断不准确。
仗着隐身符贴在身上，宋知了和三只神兽大摇大摆地跟在了实验人员的身后。
边走出房门，玄武一边在频道里和他们介绍经过的地方。
“刚刚那里是实验人员住的地方。”
“这里是实验对象住的地方。”
在经过一段看起来像是监狱的地方时，玄武开口道。
“一号比较特殊，不和其他实验对象住在一起。”
宋知了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特殊，玄武突然让她往右看。
视线下意识地跟着玄武的话转动，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小男孩闯入了视线。
“这就是有你符箓的那个。”它说。
宋知了的眼神凝了凝。
仅仅是一眼，她就能看出小男孩的状态不是很好。
他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像是被火烤过一般，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几缕湿漉漉的黑发贴在皮肤上，显得格外凌乱。
呼吸也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
“他发烧了吧。”
这种情况青龙要比宋知了熟悉。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宋知了身体不好，就经常会出现这种状态。
然而眼下的场景却容不得他们多想。
“先跟上前面的人。”玄武说。
那群穿着实验服的人已经走到了一扇门前，领头的人把一号交给了身后的人，然后抬手输入了密码。
在门关闭的前一秒，宋知了迅速钻了进去。
门内的空间很大，但是里面的东西却不多。
尽管如此，中间的实验台就足以吸引进来的人的视线。
刚刚缩在被子里的女生已经被人用冰冷的金属镣铐紧紧束缚在实验台上。
宋知了这才看见，她的手腕和脚踝都有被勒出深红的痕迹，可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实验人员站在实验台周围，逐渐将女生的身影淹没。
但宋知了还是清楚地看到了闪着冷光的针管和不知道装着什么药剂的瓶子。
这样的场景，对宋知了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陌生到她缓缓反应过来时，背上已经布满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