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术给张靖修书之前,他还叫来了阎象与杨弘二人。
“主公明鉴!”
杨弘看着两册蒙学,心中毫无波澜,朝袁术恭敬作揖,神色郑重道:“若非主公拿出此蒙学,属下此际都还蒙在鼓里!”
“张府主此举,乃是其纯良之心性所致,虽说有些不妥,然有主公在旁提点,想必张府主此后,定能明白主公的一番苦心!”
蒙学书籍一事。
他杨弘自然早就知晓,不过如今的他已经躺平,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被人捅到主公这里,他也丝毫不慌。
要是张府主听劝。
那就皆大欢喜。
要是张府主不听劝,那也是主公考虑的事情,只要自己把政务处理好,那就比什么都强。
“属下附议!”
阎象不动声色的看了杨弘一眼,朝袁术恭喜施了一礼,他觉得这位杨长史的话,没有半分可信度。
不过对于主公的做法。
他还是支持的。
要是能让书籍这玩意少一点,得利的是天下所有的世家,他对此事摆烂归摆烂,但认知还是极为清晰的。
“好!”
袁术见自己的左膀右臂,都同意他的想法,当即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书籍一事,便由孤来处理,杨弘下去后,好生安抚各大世家,让他们各自安心即可!”
“主公英明!”
阎象杨弘两人闻言,同时朝袁术施了一礼。
冀州,巨鹿郡。
廮陶城,大魏皇宫。
袁绍身着冕服,神色平静的立于湖心亭,默默的向湖中鲤鱼投喂着鱼食。
“微臣参见陛下!”
田丰快步而来,朝袁绍深施一礼。
“元皓!”
袁绍头也不回道:“眼下大地回春,太平府在去岁之际,便对并州屯下重兵,军谍司如今,可有太平府的消息传回?”
“陛下恕罪!”
田丰闻言心中一紧,面色带着一抹苦涩,朝袁绍作揖请罪。
自军谍司成立。
已过去数月,和昔日相比,他们得知天下各地消息的时日,的确有一定的提升。
但隔壁的太平府。
却是他们绕不过去的一座大山。
他们军谍司的人,跟着商队离开穿越太平府倒是没问题,可要是想留下来打探消息,几乎称得上前一刻打探,下一刻就会被抓。
即便扮作流民。
于太平府登记造册,都有极高的暴露风险,而且登记的百姓,也很难有什么消息带回。
是以他们对太平府的情况。
大多都是两眼一抹黑。
像一些大事件,或者和兵马无关的事情,他们倒是能打探到一些。
“如今大魏可战之兵几何?”
袁绍对于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太过意外,早在此前的时候,田丰就和他解释过此事。
太平府的制度。
让他们根本钻不到空子。
而他的大魏,却不能模仿对方的制度。
“回陛下!”
田丰心中松了一口气,赶忙道:“太平府蒙学出世后,大魏将其利弊告于治下,引得各大世家豪族震恐难安!”
“不过三月光景!”
“大魏军籍在册将士,已至二十六万七千余,微臣以为,只需再有两月,大魏可战之兵可增至三十万!”
在袁绍未取幽州之前。
他麾下的兵力,便超过了十五万,攻打幽州之际,接收了刘虞的近十万兵马,朱灵的阵亡,以及攻打邯郸,攻打公孙瓒又折损了数万兵力。
也就是说。
在袁绍未称帝之前,其麾下的兵力,便有二十万左右,太平府蒙学的出现。
袁绍借此机会。
给治下世家豪族贩卖焦虑,短短三月时间,就给大魏增添了六万左右的兵力。
“不可如此!”
袁绍听完摇了摇头,出言道:“大魏施政比不得太平府,若兵力过剩,治下的生产必定难以跟上,待在册的将士增至二十八万,便停止募兵!”
“春秋之势初启!”
“往后的时日还长,此际的大魏,立于不败之地足矣!”
袁绍在登基以后。
研究得最多的,便是邻居太平府。
他对太平府的某些施政,可以说是极为眼馋,但他心中更清楚的是,那些政令在他的大魏,并没有施行的土壤。
其中最直观的便是农税。
如今的大魏,在税收制度上,还是延续着汉室的税收,重在人头税中的算赋和口赋,农税依旧是三十税一。
这种税制在天下安定的时候,没什么大问题,可在天下动荡的时候,三十税一就成了大问题,往往袁绍养兵马的粮草,都离不开各大世家的支持。
而世家支持他的同时。
也会对他造成掣肘。
面对这样的局面,袁绍在短时间内,也没办法解决,好在他早就做好准备,大魏在接下来的年月,只会观时待变,不会主动对外用兵。
“陛下圣明!”
田丰闻言朝袁绍深施一礼。
“说说朕那愚蠢的弟弟吧!”
袁绍出言道:“他在大仲府大张旗鼓的推行农书,如今情况如何?”
“回陛下!”
见袁绍提起袁术,田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恭敬道:“据臣日前收到消息,袁府主强硬推行农书之举,已引得治下世家大为不满,依微臣之见,袁府主此举,最终会不了了之!”
“那农书朕也看了!”
袁绍缓缓点头,淡淡道:“其之行文虽多有不堪,但其之效用却不能忽视,大魏对此听之任之,顺其自然即可!”
“此外!”
“朕需要尽快知晓并州的局势,哪怕着人走高柳,走白登,亦要将消息传回!”
说到这里,袁绍转身离开湖心亭,其毋庸置疑的声音,传入田丰的耳中,“大魏即便不能对并州出兵,朕也绝对不能当瞎子!”
“微臣恭送陛下!”
田丰闻言面上满是凝重,朝着袁绍的背影再度施了一礼,后者对军谍司的不满,他自然是能听出来。
临近二月下旬,并州。
西河郡,湳水河畔。
太平府的兵马使用投石车,对美稷西门一阵猛轰后,便缓缓的朝大营撤退,只留下仿若残垣断壁的城楼。
“咕噜!”
须卜骨都侯等匈奴首领,皆心有余悸的看着被严重破坏的城楼,不少人暗自咽了咽口水。
“单于!”
一名首领深吸口气,有些发白的面上浮现一抹决绝之色,其紧握着拳头,看向须卜骨都侯道:“敌军有如此神器,王庭肯定是守不住的,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当出城跟敌军拼死一战,敌军兵寡,咱们未尝没有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