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冀州。
魏郡,南池之战结束数日,吕布于塞外大捷的消息传至邺城。
“咦!?”
张靖看完吕布呈送的公文,将其搁置一旁,随即便拿起管亥一同送来的公文,其上详述了吕布此役的来龙去脉,其眼眸中掠过一抹诧异,心中暗忖:“这吕奉先于此次战役中,竟然还运用了兵法?”
“啧啧~你当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如此看来,倒是我错看了吕布!”
吕布以李乐的千骑,于苏木山虚张声势,以牵制鲜卑目光与兵力,而后以魏越的千骑,前往南池引蛇出洞,再诱敌深入,最终为以逸待劳的吕布嘎掉。
不得不说。
张靖也觉得吕布有点东西,打破了他对其固有的认知。
“八星连珠?”
在公文的最后,管亥还提及了吕布如何斩杀的步度根,对后者的箭法多有推崇,张靖见此扯了扯嘴角,暗道:“吕布箭法无双这一点,我倒是心里有数,这步度根恐怕是极少亡于吕布箭下的人物!”
吕布的辕门射戟。
他张某人也是记忆犹深,毕竟那玩意是射中戟上小枝,相当于必须正中靶心,而且以辕门射戟之际的形势,要是距离太近的话,纪灵肯定是会不服的。
且只有一次机会。
在那种情况下,吕布都能将其射中,可见其箭法超绝的同时,也证明辕门射戟,恐怕非是他的极限。
将管亥的书信置于一旁。
张靖沉吟了起来,暗忖道:“步度根是魁头和扶罗韩的弟弟,而且据史书记载,步度根与扶罗韩两人单飞,还得等到明年,鲜卑也会在这段时间分裂,那魁头是怎么死的?”
鲜卑不同于中原。
哪怕太平府这些年下来,也在发展昔日归降的异族秘谍,但收效甚微,难以打探到鲜卑最核心的消息。
张靖只知晓。
这位鲜卑单于魁头,近些年来深居简出,低调得有些可怕。
而在史书上面。
则并没有记载魁头的死亡时间,只是简单的记了一句和连之子骞曼成年,而后同魁头争夺政权,紧接着便是魁头身死,鲜卑分裂,其弟步度根继任首领之位。
而关于骞曼的年纪。
也不难推测,其父和连死的时候不过二十一岁,哪怕鲜卑播种再早,骞曼那个时候至多不过五六岁。
东汉及冠则成年。
也就是说,骞曼成年的话,应该就在这今明去这三年之内,而在此之前,魁头虽能力不显,但也稳住了鲜卑的基本盘。
鲜卑真正分裂的开始。
是由骞曼与魁头争权所导致,以魁头身死步度根继位,各部彻底分崩离析而结束。
如今步度根身死。
又会给鲜卑带来怎样的影响?
以继任首领来看,魁头应该是看好步度根的,而骞曼与魁头的争权,最后也是无疾而终。
从史书来看。
对骞曼的记载,是鲜卑君主。
而对步度根的记载,则是鲜卑首领。
不过这位鲜卑的君主,似乎同样低调的可怕,其作为君主之后,干了什么事,甚至是什么时候嘎掉的,均无任何记载。
张某人曾经对其有过分析。
那就是骞曼拉起支持他的首领,自立门户以后,便跑路了,并且离中原远远的,否则对他的记载,不应该如此简陋。
而老牌的鲜卑首领。
如拓拔、慕容氏等等,在汉末三国这段岁月里少有冒头,而在百余年之后粉墨登场,可见骞曼极可能是个苟道中人。
“至于魁头的死?”
念及至此,张靖揉了揉眉心,心下思忖道:“按照谁受益,谁有嫌疑的原则,步度根有着一定的嫌疑,不过也不排除魁头正常死亡,毕竟其二弟扶罗韩在史书之上的评价,那是一点都不高!”
“如今吕布嘎掉了步度根,鲜卑又会发生何等变故?”
“算了,懒得多想!”
“反正鲜卑有本事就来报仇,我在并州屯了近十万大军,别说是如今的鲜卑跑过来,即便是昔日的冒顿,也休想在并州占到任何便宜!”
“其若是不走的话,继续给其割肉便是,其若识时务,不耽搁我攻打袁绍,那就晚几年再收拾!”
太平府想要攻打袁绍。
而在袁绍严防死守的情况下,攻打起来也极为不易,要是旁边还有个上蹿下跳的鲜卑,那也是非常麻烦。
是以。
要攻打袁绍,必须将鲜卑驱逐或者剿灭,从而将战线拉扯,以获得更多的主动权。
不过如今的张靖。
对此倒也不急。
乞活军成立,迄今为止尚不足三年,短短三年时间,能有如此威势,张靖也没啥不满足的。
三日之后。
并州再度传回消息,称鲜卑于苏木山陈兵十万,大有发往并州之势。
“还有这种好事?”
张靖看完管亥的公文,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倘若能让鲜卑主动来攻,那可是能给太平府省下不少功夫。
“不对!”
就在张靖准备召集参军议事之际,其眉头微微一皱,喃喃道:“据我所知,苏木山距离雁门关足有三百余里,鲜卑陈兵在那个位置,其是否挥兵雁门,还是一个未知之数,不过还是得保持警惕,万一那鲜卑突然就头铁了呢?”
“老典!”
张靖朝典韦道:“着人请诸参军前来议事!”
不管鲜卑是何用意。
张靖都不能掉以轻心,十万控弦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真要将其留在雁门关外,那么鲜卑将被彻底打残,这种机会可是不多的。
“诺!”
典韦恭敬抱拳应是,旋即迅速离开大堂。
就在张靖着人议事之际。
魏国的袁绍,也在这个时候,收到了魁头的书信。
“步度根亡于吕布之手?”
“魁头欲为其报仇,已挥兵十万屯于苏木山,让我借其百万石粮草?”
看完书信的袁绍,面上满是凝重,旋即把信递给侍者,凝视着田丰道:“元皓,此乃魁头的书信,你下去后,速速探清此中始末!”
“微臣领命!”
田丰闻言神色郑重,朝袁绍恭敬作揖应是。
“魁头要打并州?”
待田丰离去后,袁绍皱眉苦思,喃喃道:“此人不过一介夷酋,他哪里来的如此胆识,敢去招惹张靖的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