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市井街头,一连对付这么多的衙役,纵使秦如召身强体壮,此时也不禁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但局势已经对他极为有利,唐望身边此刻仅剩下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衙役。
秦如召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目光逐一扫过唐望身旁那两名可怜的衙役。
他先是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左边那个面色如土的衙役,随后又不紧不慢地指向右边那个同样战战兢兢的家伙,最后,他对着这两人勾了勾手指头,那动作仿佛在向他们发出挑衅的邀约,又似在嘲笑他们的怯懦。
周围早就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都好奇地张望着,议论纷纷。
都在为秦如召的神勇震惊。
这一辈子,他们还没见过这种人物呢,除了话本,谁敢说自己能干翻二十个人?
李承乾站在人群之中,神色有些缓和,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注意到这些衙役虽然被秦如召打得落花流水,却始终没有拔刀相向,在他看来,这一点倒是值得肯定。
毕竟以秦如召的身手,要是这些衙役真的拔刀,恐怕此刻断几根骨头都算是轻的了。
那两名衙役,望着眼前战神一般的秦如召,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平日里的那点威风荡然无存。
他们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放在刀柄上,手指微微颤抖,冷汗不断从掌心冒出,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随时准备拔出刀来,试图以此来给自己壮胆。
唐望内心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涌,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但多年的官场历练让他明白,此时绝不能在众人面前露出丝毫惧色。
他强自镇定,脸上挤出一丝威严,猛地抬起手,指着秦如召,声色俱厉地喝道:“大胆狂徒,你可知我乃朝廷命官,身负皇恩!”
“你如此肆意妄为,当街殴打朝廷命官,莫不是要造反吗?”
秦如召听着唐望的这番话,只是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不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冷冷地开口道:“朝廷命官是吗?很了不起?”
不过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县尉,也想掂量掂量我?哼,太不自量力了,让你们县令来见我!”
听到秦如召如此强硬且嚣张的回应,唐望顿时感到一阵语塞,嘴唇微微开合,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摸爬滚打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嚣张至极的人。
他心里清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如今身为八品县尉,有着大好前程,绝不能因一时意气而做出冲动的事。
对面这个看似粗鲁的莽汉,死不足惜。
但自己的性命和前途可不能就此断送。
想到这里,唐望迅速调整情绪,脸上瞬间挤出一副极为温和的笑意,语气也变得极为谦卑,他满脸堆笑地说道:“搞错了,搞错了,这位壮士,刚刚本官确实多有得罪,实在是不知壮士的厉害,还望壮士海涵,万望海涵啊!”
“依本官看,不如你这就随我一同回去,面见县令大人,本官必定为壮士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席,好好赔个不是!”
听到唐望这番话,秦如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这笑意中既有对唐望能屈能伸的嘲讽,也有几分对他识时务的欣赏。
就连一旁的李承乾也不禁对唐望多看了两眼,此人确实是个能屈能伸的角色,要是放在以前,凭借他这见风使舵的本事,说不定还真能在官场上平步青云。
可是,时过境迁,如今的新大唐,早已不是贞观年间,如今的朝廷需要的是一心为民、刚正不阿的官员,像唐望这样的人,终究难以在这个时代有所作为。
新大唐不需要这种官员!
其实,李承乾等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唐望此刻不过是在使用缓兵之计。
早在秦如召动手的那一刻,就有不少热心的百姓跑去报官了。
想必此刻,吴县的县令正带着大队人马火急火燎地赶来。
不过李承乾并不着急,他心中怀着一丝好奇,就是想要看看,吴县的这一班官员,到底会使出什么手段,他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张显怀神色匆匆,脚步急切地跑回了李承乾的身边。
趁着秦如召与衙役们打斗的间隙,他抽空出去了一趟。
只见他气喘吁吁地说道:“老师,都搞定了。兄弟们也都已经到位了。”
李承乾听到张显怀的汇报,脸上神色未变,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平静地应了一声:“那就看戏吧。”
此刻,唐望正与秦如召对峙着,表面上他强装镇定,神色自若,可实际上整个人早已慌乱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只要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喉结在不断地上下滑动,不停地吞吐口水,以此来缓解内心那难以抑制的紧张。
他期盼着县令能够尽快带人赶来救他脱离这尴尬的困境。
他现在可谓是进退两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若是就此离开,眼前这个行事鲁莽的秦如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说不定还会追上来将他痛打一顿。
可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他又时刻提心吊胆,生怕秦如召突然再次发难。
秦如召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恼怒。
他大踏步走到街边,随手抄起一把长凳,一屁股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大声质问道:“怎么?还有多久啊,你喊的救兵到底还来不来?”
听到秦如召的话,唐望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眼神也开始闪烁不定。
他强装糊涂,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么人?本官不知道啊?本官的人不都在地上躺着了吗?哪里还有什么人?”
唐望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潮水般涌来。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赶来,粗略一看,人数不下一百五十人。
为首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县令官服,威风凛凛,身旁人高声喊道:“县令驾到!闲杂人等速速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