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路夫人。”
桌面上说着客套的话，桌底下挑逗的动作却是没停。
面对周疍的骚扰，路悯不胜其烦，他闭了闭眼，终是一脚踢了过去。
“周公子不必客气，你与我家大郎二郎年纪相仿，正是能够玩在一起的时候，往后能互相帮助更好。”路夫人目光慈爱地看着周疍，父辈们之间的不对付，再怎么也不能影响到孩子。
“这是瑶英的荣幸。。。”
周疍说完，低头看了眼两腿间蓦地插来的黑靴，又神情自若地抬眼与路夫人对视一笑。
路悯没想真的踢他，只是想警告警告，警告完了便不着痕迹地要将脚收回。
可谁知周疍忽然伸手捉住了路悯的脚腕∶“瑶英要参加国子监的秋试，昨日栩宁也答应辅助我功课。”周疍面向路悯一笑的同时桌下的手捏了捏脚腕∶“对么，栩宁？”
路悯一惊，是怎么也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周疍的胆子大到这般地步！
路悯缩了缩腿，然而脚腕间的力道更大。周疍歪着头∶“栩宁，嗯？”
路悯吃痛，抿住下唇点头∶“……是。”
“大郎今年也要参加国子监的秋试，你们正好可以一块看书。”路夫人道。
“大郎只跟着殿下学。”打死路赢也不想和周疍待在一起看书，他也知道二郎说的是敷衍的话。
“大郎，六殿下出宫是处理公事，你可不要打扰到殿下。”
谢隼道∶“大公子都是安静在一旁看书，并没有打扰。”
“那就好。”路夫人说着，已将视线调转向谢隼∶“六殿下您腰间这个香包，看绣工是晓凤做的吧？”
谢隼托着香包看了一眼，浅浅一笑∶“是么，栩宁送给我的。”
周疍扭头看了过去，谢隼腰间的香包与路悯身上的除了颜色不同，其他的则相差无几。
一瞬间，周疍沉着脸松了手。
路悯收回腿后，坐得端正，道∶“是我请堂姐做来送给殿下的。”
“果然是出自晓凤，六殿下带在身边想必是很喜欢吧？”路夫人说着，弯弯的眉眼已经在二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
听到此处，路赢总算明白为何堂妹今日脸上没有甜笑，而是全程板着张脸，不是抓耳挠腮，就是认真抠手。
现在想来，他娘并不是特意来看望他和二郎，而是借着这个机会带着堂妹来见谢隼，是想把堂妹嫁出去。
路赢微微侧头，抬起宽袖将自己的脸挡了个严实∶“这是给你相亲来的？”
堂妹抬手挡住谢隼看过来的目光，低头对路赢道∶“堂兄，帮我。”
这时候就知道喊堂兄了。
路赢心知肚明堂妹没有成亲的心思，不然也不会每每被带出去，每每穿着一身像是参加丧事的素缟，搞得对方都嫌晦气，根本不想见第二次。
他斜眼看着堂妹，打趣道∶“怎么帮？说实在的，六皇子这人还是挺不错。”
“我不喜欢。”堂妹眼珠一转∶“你喜欢你去。”
“抱歉，我是男的。”
“男的不也可以，反正你装傻习惯了，男女不分也正常得很，紧要的是帮我打消伯娘的念想。”
路赢闭眼深吸了口气∶“我的傻是有底线的。”
话音刚落，路夫人天籁般的笑声丝丝入耳∶“那便说好了，明日殿下便与晓凤出去逛逛，听闻郊外春风湖的风景宜人，这天正适合泛舟湖上。”
路赢放下了挡住脸的手，侧眼看了过去，视线交汇的瞬间，谢隼恍若春风地一笑∶“好。”
另一边，路悯的脚腕还隐隐作痛，不免令他又回忆起方才被捉住脚腕的那一刻，不由地眉心一皱。
这一幕，正好被眼也不错看着他的周疍捕捉到，周疍不知哪来的怒气直冲心尖，下一瞬再也不顾此前在路夫人面前苦心营造的彬彬有礼的形象，站起身来夺门而出。
……
夜晚，路悯坐在软榻上，握着一卷书册挑灯夜读，伸手去端茶时不小心碰翻了茶杯，溅了一身的茶水。
刚去屏风后换了身干净轻薄的内衫，转过屏风便与具坚毅宽厚的身躯撞个满怀。
不待路悯反应，周疍双手掐住路悯的腰，两步上前压他在软榻上，随后将脸转过来面向自己，借着烛火闪动，将路悯满眼的错愕尽收眼底。
“你做什么？！”
周疍并不回应，只是拿起案几上的香包在手中把玩一阵，随后双目黑沉地望向路悯，道∶“难怪这么宝贝，原来是和谢隼一人一个的……定情信物。”
“你胡说什么？”
胡说么？
周疍像是早料到这般回复似的，冷笑着将香包放在烛火上，火舌蓦地飞卷起香包的缎面，路悯忙不迭伸手去夺，却被周疍攥住手腕∶“舍不得？”
房内紫藤花暗香涌动，充斥着整间房。
看着被扑灭火却被烧得黢黑的香包，路悯转过头，双目如电直刺向周疍，一时间剑拔弩张。
迎见路悯眼中带着不满的目光，周疍强压着怒火，冷声道∶“好久没见到你这么生气了。若只是普通香包烧就烧了，又怎么值得你这般生气。”
“当然生气！闻到了么，这里面装的是大郎为治我的咳喘专门寻的药材！你可知道大郎费了多久才找到的吗！”
周疍想起此前路悯咳嗽不停的模样，心下又惧他突然犯病，语气柔软了不少∶“那……怎么谢隼也有？”
“殿下不过是喜欢紫藤花的味道才让堂姐又做了一个！”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路赢的声音∶“二郎，睡了么？”
路悯一怔，忙不迭挣开周疍的束缚，站起身来整理衣衫。
“二郎，我明日要回府去。”
路悯有些手忙脚乱∶“好好的为什么回府？”
重新系好衣带，路悯正要上前去开门，周疍却精准地环上了他的腰，俯身冲着他的颈窝道∶“你当真想要大郎看见你这副模样，还是和我在一起？”
路悯敏感怕痒，被那呵出的热气弄得缩了缩脖子。眼见周疍又趁机将他缚住，路悯往后一退，一脚踩在周疍的黑靴上。
周疍吃痛松手正要叫出声，路悯转身捂住周疍的嘴∶“闭嘴。”
见周疍无比乖巧地眨了眨眼，路悯收回手，清了清嗓子，朝着房门道∶“大郎，我还在沐浴，待会儿再去你房里。”
坐在软榻上的周疍也顾不上脚痛，只是痴痴地望着路悯清瘦的背影，以及那纤薄衣衫下若隐若现如流水般的肌肤。
下一刻，他鬼使神差地倾身上前，隔着衣料，直接吻在了腰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