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比王小发还没有耐心,等来等去见老胡还不回来,就拽着几只开膛破肚后的狍子出了灌木丛,来到一棵大树下。
从腰上取出一把刀,弄断了几根树枝,握在手里充当笤帚,把落叶扫了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
清理好了之后又找了一些柴火,生起了一堆篝火,边烤火边拧开水壶的盖子,凑到水壶口闻了闻,顿时陶醉不已。
轻呡一口,被辣的直咂嘴,"嗨呀,还是这烧刀子够劲儿,要是有个炖锅,下点儿酸菜、白肉、豆腐,那可就完美了。"
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个纸包,里面是一些油炸花生米,捻起几颗扔到嘴里,嚼的嘎嘣嘎嘣的。
有背后的大树挡着风,有篝火烤着,再配着花生米喝点儿小酒,胖子倒是比王小发滋润多了。
喝着喝着喝顺口了,一水壶烧刀子下去了一半,然后胖子就觉得头晕乎乎的。加上这几天一直在林子里奔波,胖胖的身体让他比老胡他们多消耗了不少能量,这会儿一放松,顿时有些遭不住了,精神不济有些瞌睡了。
胖子属于那种傻大胆,别人不敢干的事儿对他来说稀松平常,搞些幺蛾子如同家常便饭。
一般人谁敢在林子里守着血淋呼啦的狍子睡觉?不怕吃肉的野东西闻着味儿跑来啊?要是碰到急需为冬眠储存能量的人熊,一堆篝火真不一定能吓得住它。
可胖子就跟没事人一样,用脚踢了踢落叶,把周边的落叶拢到大树下,坐在上面搂着枪,靠着大树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那如雷鸣般的鼾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虎在咆哮一般,一觉从天擦黑睡到月亮爬上半空,直到老胡他们赶来。
狗叫马嘶,人声鼎沸,胖子听到干老胡那熟悉的吆喝声,这才醒了过来,连忙高喊几声招呼老胡他们过来这边。
手电筒的光亮被枝杈分割的支离破碎,好在有篝火的烟火气指引,很快就有狗子们率先跑了过来,在胖子周围的地上嗅来嗅去,好似发现了什么。
老胡看着睡眼惺忪但活蹦乱跳的胖子,连忙冲过来抓着胖子肩膀一阵摇晃:"胖子,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能有什么事儿?"
"我去,这么大酒味儿,你又往水壶里灌酒了?"
"唉呀~就喝了一点儿,没喝多~"
"你有没有遇到黄皮子?就是戴着一顶破毡帽,身上披着一件破麻布片做的衣服的黄皮子?"
"不是,老胡你逗我呢?哈哈哈哈,哪有黄皮子?你真以为黄皮子会穿衣戴帽,会拦路找人讨封啊?"
"我真的遇到了,你没遇到就好,我还真怕黄皮子找你讨封呢。"
如果黄皮子还在这儿,一定会哭着对老胡说,"靠,你以为我没来啊?我来了啊!
可我一看这架势,连试一试的意思都没了,只能灰溜溜的遁走。那胖胖的家伙是喝了多少啊?满嘴酒气、呼声震天?这让我如何开口?
找一个醉鬼讨封?真以为我傻啊?黄皮子讨封那么不值钱吗?看不起黄皮子是不是?信不信我一个臭屁把你们崩晕过去?"
见胖子没事儿,一群人赶紧去了野猪窝子那里,找到了躲在树上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的王小发。
"下来吧小发,我们都来了,你怎么还在树上?"
"老胡救我,我腿麻了,下不来。你们是不知道我遇到了啥邪乎事儿,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啊?你也遇到黄皮子了?"
王小发说话都带着哭音:"可不是咋地啊,那玩意儿骑着个兔子,也不怕枪响,眨眼间就跑到我跟前了,差点儿没把我吓尿了。
幸亏我们那时候和李昊逗闷子侃大山时说过这档子事儿,我灵机一动,装成了个哑巴,要不然,哥们下场还不知道得有多凄惨呢!"
屯子里的乡亲们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打听里面的具体情况。他们可都是听着类似的故事长大的,对仙家充满了敬畏。
他们倒也不是不敢抓黄皮子,怕这怕那的当什么猎人啊?都吃斋念佛去吧。只不过内心里,他们对于黄皮子这玩意儿还是有所忌惮的,毕竟传说里这玩意儿相当记仇。
老胡把王小发从树上弄下来后,众人齐心协力的把狍子野猪捆到了马背上,然后急急忙忙的回了屯子。
燕子家,老胡胖子和王小发,以及屯子里一些有威望的乡亲们围坐在一起,商量起了对策。
“这只黄皮子接二连三地出现,肯定不是偶然。以前我、李昊和胖子还有燕子在黄皮子坟倒是和那一群成了精的黄皮子交过手,那会儿这些黄皮子可没有精到这个程度。”老胡皱着眉头说道。
王小发也听过这个故事,闻言道:"会不会是别的地方来的?或者,是像小说里说的那样,这东西在某个洞府修炼,快要变人形了才出来了。"
胖子挠挠头,“管它呢,大不了咱就再跟它干一架呗,反正又不是没打过。”
乡亲们却面露担忧之色,都觉得胖子的主意不靠谱,要是能干的过还用多说,干就完了,可眼下明显不是那么回事儿。
燕子老爹算是见多识广的,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能吧嗒吧嗒抽着烟,一袋烟接着一袋烟,烟袋锅子都快烧红了,可见他的内心也是极不平静。
这时,一个年长的老头站了出来,“俺们山里以前有个二愣子也遇到过这事儿,后来瞎了一只眼,据他说黄皮子偶尔也是讲理的,咱们可以找他问问,万一谁真的撞邪了,总有个应对的法子不是?
就是他年龄大了,跑不动山路,就去了旗上讨生活,我们打搬到屯子里就再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这个老头是和英子他们家一块儿从比岗岗营子还荒凉的大山里搬过来的,仔细一算也已经好几年了,如果按这位老叔的说法,估计是有点儿悬了。
老胡和胖子这会儿也顾不得再想着倒斗摸金了,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发财致富的事儿吧。
两人听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胡乱建议,也有了求援的想法,跟谁求援?那还用说?
于是两人安排乡亲们闭门锁户,到了夜里千万不要外出,然后带着王小发出了赶往旗上。
一是把战斗力不行的王小发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二是召唤李昊。
电话里老胡和胖子两人说的十分简单:"黄皮子讨封,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