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到了府试的日子。顾瑶按照约定,终于解了两小只的禁足,一起送陆景言和楚青杨去考试。
科举考试为了防止舞弊,对考生要进行严格的搜身,所以要提前去考场门口排队等候。
顾瑶再一遍地为陆景言和楚青杨检查考篮子,笔墨纸砚,以及一些方便携带的吃食等等,确认不要缺了什么东西。
此次的考试共分为三场,每场考一天。考完一场间隔一天再考第二场,总体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一路走去考场,时辰还早,天还黑着,但马路上已是熙熙攘攘的一片,都是前来考试的学子。有的步行,也有的坐马车过来,被人群堵在半路上动弹不得,最后还是得下车步行。
顾瑶等人都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陆景瑜和楚青杨虽然已经经历了县试,但是县里的人少,并没有如此热闹的场面。
两小只紧紧地牵着顾瑶的两只手,两人抬头也只能看见人群的腿,要是走散了可就惨了。
到了考场,顾瑶叮嘱:“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要注意审题,想好了再下笔……”顾瑶努力地回想自己当初上学时老师叮嘱的考试要诀。
上次县试她没有在意,主要是觉得这种小考试对陆景言和楚青杨这种天才学霸来说不过是小意思。这会看见这么多人来参加考试,不由得也感染了紧张的情绪,变得絮叨起来。
陆景言和楚青杨安静地听着,没有丝毫不耐烦,只觉得内心安定。
搜肠刮肚地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顾瑶才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好了,去考试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两人露出同样自信的笑容:“阿娘\/夫人放心!”
看着陆景言和楚青杨走进排队的考生队伍,慢慢地前进,最后经过检查进入考场,顾瑶这才能够放心离开。
看向两小只,问道:“咱们要不回客栈去补补觉?”
两小只摇了摇头:“不想睡觉,我们想出去玩。”
顾瑶想着这几天确实把他俩憋坏了,便爽快地同意:“行,想去哪儿玩,今天都听你们安排。”
陆景瑜问:“阿娘今天不用去看铺子吗?”
顾瑶道:“多亏了我们景瑜的人参,帮了一个大富商的忙,他家正急缺人参救命呢!为了感谢我,就把两间位置好的铺子便宜租给我了。所以阿娘这次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剩下的几天就带你们在府城好好玩玩。”
两小只欢呼一声,拉着顾瑶朝外跑去。
时间还早,这会只有街边路旁摆了一些早餐摊子。顾瑶带着两小只在路边吃了碗馄饨,一边聊天,一边打发时间等天明大亮。
陆景瑜道:“阿娘,咱们要不去看看桑梓哥哥他们吧,也不知道小十现在病好了没有?”
“看来你真的挺喜欢他们。景行想去吗?”
陆景行想了想,说道:“那就去看看吧,感觉他们也不像是坏人。”
顾瑶道:“行,那就听你们的。不过北区那边好像挺乱的,上次你们全身而退是运气好,这次要去的话,我们得先做一些准备才行。”
顾瑶带着两小只回了客栈,又给了些铜钱托店小二去找几身少年和小孩子的干净衣服,不用全新的,半新不旧的就好。
顾瑶把自己和陆景瑜都装扮成男性的样子,脸色都涂得蜡黄,眉毛画粗,五官化丑,在脸上还点上几个斑点、黑痣,头发也弄成男人的样式。就连陆景行,也把他的脸刻意扮丑了一些,不然仨人站一起也不协调。
三人最后再换上店小二找来的旧衣服,就成了三个普普通通,扔人堆里毫不起眼的人了。
两小只看看顾瑶,又跑到镜子前看自己的脸,都觉得神奇又有趣。
忍不住想要上手摸,顾瑶赶紧阻止:“可不能用手摸脸,不然摸花了就不逼真了。咱们赶紧出发吧,你们还认得路吗?”
说起认路,两小只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他们当时是随意走的,根本没有注意记住路线。被桑梓送回来的时候也因为太过兴奋,没有关注路线。这会儿要他们带路去小院,还真是有点困难。
顾瑶有些无语,两小只在这里兴致勃勃要去找人家玩,结果连路都不认识,这可就尴尬了。
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走吧,记得多少算多少,之后再问问别人。”
出客栈后,顾瑶先带着两小只去买了一些容易储存的糕点、糖果、布匹等等作为上门的礼物。
之后两小只勉强凭着记忆带着顾瑶走了一小段路,到了一个岔路口时,陆景瑜觉得应该走左边,陆景行觉得应该是右边,顾瑶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想了想,顾瑶找了不远处的一个小乞丐,问道:“你认识桑梓吗?他身边还有九个兄弟姐妹,一群人一起住在城北的一个小院里。你要是知道他们往哪,我就请你吃肉包子。”
小乞丐立马兴奋答应道:“大爷您放心,我这就去帮您打听。”
顾瑶听见这声“大爷”还愣了一瞬,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扮的是男装,这“大爷”喊的是自己!
看来自己的装扮还是很成功的嘛!
“好,我就在这等着,两刻钟时间,你要是没回来,我可就找别人了。”
“您放心吧,用不了两刻钟,肯定把消息给您带回来。”
小乞丐答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了。
顾瑶带着两个孩子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着休息,陆景行好奇地问道:“阿娘,他真的能带我们找到地方吗?”
顾瑶神秘地笑了笑:“你可不要小瞧了丐帮的能力。”
“丐帮是什么?”
坐这干等着也是无聊,顾瑶索性讲起了《射雕英雄传》,其中的丐帮帮主洪七公,武艺高强,侠肝义胆,一手打狗棍法所向披靡。创立的丐帮更是分号遍布各地,丐帮弟子看着不起眼,消息却是十分灵通。
两小只听得如痴如醉,要不是还惦记着要去找小院里的小十等人,简直想赶紧回客栈让阿娘把故事讲完了。
果然,不到一刻钟,小乞丐跑了回来,说可以给他们带路。
顾瑶也没有食言,在路边的小摊买了五个大肉包。先递给他两个大肉包作为定金,小乞丐乐得见牙不见眼,连连鞠躬感谢顾瑶的慷慨。
等小乞丐带着他们到达桑梓等人住的小院之后,顾瑶才把剩下的肉包子给了小乞丐。
小乞丐兴高采烈地跑了,只是带个路就能得五个肉包子,省着点可以吃两三天呢!这样的好事可不多见。
陆景行看着小乞丐高兴离开的背影,问道:“阿娘,丐帮弟子就是这样的吗?好像没有很厉害啊!”
顾瑶哪里知道他是不是丐帮弟子呢,便打着哈哈道:“他可能是最底层的那种弟子,所以混得比较惨。已经到地方了,你们不是来找小朋友玩的吗,咱们赶紧过去吧。”
听到这里,两小只这才转移了注意力,看向小院的方向。
小院门关着,顾瑶站在门口听了一会,没听见什么动静:“该不会不在家吧?”
陆景瑜道:“阿娘,咱们敲门看看。”
顾瑶上前敲了敲门,朝内喊道:“有人在吗?桑梓在家吗?”
还是没有动静。
陆景瑜不肯放弃,也喊了一声:“小六、小七、小八、小九、小十,你们在家吗?我是景瑜。”
陆景行也跟着一起朝里面喊着。
喊了好几遍也没反应,陆景瑜也气馁了。
顾瑶看着两小只:“可能他们都不在家,要不我们改天再来?”
正要转身走的时候,听见墙头传来一个声音:“景瑜妹妹。”
陆景瑜抬头一看,小六趴在墙头朝她招手呢!
“小六姐姐,你怎么爬那么高,小心摔下来会很疼的。”
“我没事,景瑜妹妹,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开门。”
小六从墙头消失,没一会儿便打开了小院的大门把陆景瑜等人迎进来,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对不起啊景瑜妹妹,哥哥们说了,他们出去之后不能开门。所以我们听见声音也不敢出来,还是小十耳朵灵光,说听见了你的声音,我才爬到墙头看看。居然真的是你们。不过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啊,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小六这会觉得陆景瑜和陆景行是熟人了,展露出了一点话痨的本性,清脆的声音百灵鸟似的,吐出一连串的字句。
陆景瑜介绍道:“这是我阿娘,我带阿娘来看看你们。”
顾瑶笑眯眯地:“你就是小六啊,真是个机灵的孩子。其他弟弟妹妹呢,我给你们带了些小礼物过来。”顾瑶双手抬起,展示了自己手中满满当当的礼品盒。
小六冲屋里喊了一声:“小七八小九小十,你们快出来。”
从屋里又跑出来四个小孩,两男两女。小六向顾瑶介绍,两个女孩是小七和小九,男孩是小八和小十。
顾瑶问道:“我听说你们还有五个哥哥,他们不在家吗?”
小六摇摇头:“哥哥们出去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