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男人找借口。”靳识越手臂松松圈着她腰,语气凉淡,“一个男人不联系你,只会有一个原因。”
连厘对男人这种生物认知很少:“什么原因。”
“他不想联系你。”靳识越冷酷道。
连厘沉吟须臾,想起薛舒凡说过类似的话:一个男人表面对你不在乎,他就真的不在乎你。没有例外。
“很正常。”连厘早就不会自作多情认为靳言庭喜欢她了,“哥哥和妹妹联系本来就不用那么密切,家人之间不想联系是正常现象,更何况我和言庭哥不算真正的家人。”
亲情以血缘作为枢纽,血浓于水,不需要靠频繁联系来维系感情。
爱情伴随着激情和冲动,和亲情不一样。
和靳识越‘冷战’的一个月,连厘啃掉了厚厚的一本心理学书。没经验、对感情迟钝的她,也能分清亲情、友情和爱情了。
连厘语气平缓,和寻常无异,靳识越眼睛却暗了两分下来,一瞬不瞬注视着她。
连厘发完消息,侧头看靠在她肩上的男人:“你昨晚没睡吗?”
“没。”靳识越懒懒吐出一个字。
“那你回房补觉吧。”连厘将手机揣进兜里,伸手推开他的脑袋,沉甸甸的抵着她肩膀,有点酸。
靳识越站直身,任由连厘拉着他手,把他带到电梯口,乘坐电梯从车库到二楼卧室。
她还没走进门,就被靳识越揽住双腿,托起来,单手抱着往书房走。
连厘觉得他像在抱小孩子:“你干嘛呀,不是要睡觉吗?”
靳识越说:“给你看份资料。”
“真的有资料?”连厘以为资料是昨晚他为了诱哄她帮他,编造出来的假东西,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资料。
靳识越洞若观火,瞬间察觉出她的想法,手掌轻拍了下她臀:“又气我?”
“你不要打我!”连厘都快炸毛了,他单手托举她腿把她抱起来就够像小孩子了,结果他还打她屁股。
靳识越玩世不恭笑道:“给你打回来。”
“……”谁要打你尊臀了。
睡了一觉就要负责,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其他坑。
大少爷花样多,连厘招架不住。
她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随他去了。
靳识越踹开书房门,走进去,脚一勾,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连厘被靳识越放在沙发上,她靠在沙发里,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
靳识越长腿迈向办公桌,连厘目光追随着他走动,看见办公桌和椅子,想起两人在书房的旖旎。
有时候记忆力太好不是一件好事。
连厘眼波流转,见靳识越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份文件。
没有用牛皮纸装起来,应该不算机密吧。
靳识越阔步走回来,连厘往旁边挪动,特意给他让了下位置。
即便沙发很大,完全不需要她动。
靳识越坐在连厘身边,端量了下她的表情,确定无大碍才把文件给她。
“老裴的资料显示你的手链出自钟老太太,你母亲可能是钟映仪。”
连厘怔了下,没想到他说的资料和她妈妈有关:“嗯。钟家和段家二十五年前联姻,也许钟四小姐不想联姻,离家出走跑来台北,后面过两年又回去了。”
钟映仪儿子今年二十岁,算一下时间,如果说她逃离联姻,遇见连景程生下女儿,后又回去联姻和段家老二调任出国,时间其实可以对得上。
“这是两份亲子鉴定报告。”靳识越凝视着连厘,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要看吗。”
亲子鉴定报告?
连厘心脏猛地漏了一拍:“谁的报告?”
她表情已经有些失控,慌乱起来,但在竭力冷静。
妈妈这一件事对连厘来说是巨大沉重的枷锁,影响着她能否飞得更高,靳言庭不明白,靳识越却清楚。
所以靳识越想让她开心一些,出去吃顿美食,身体和心理攒够了喜悦,再给她看。
靳识越眉眼沉静,观察她的反应:“你的。”
连厘指尖不自觉抽搐了下,说不清具体心情,高兴有之,恐惧有之,不安有之,焦虑有之……
“你怎么有这个的?”她的尾音已经开始发颤。
“前几天去沪市做的。”
靳识越飞沪市就为了这件事。
连厘的妈妈很难找,不怪她那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陆家的机密资料,他可以找陆寒声,但钟家的机密资料,他不能找钟扬,钟扬对钟家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更别提他那几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姑姑了。
查钟家的风险十分大,为此靳老爷子训斥了靳识越好几次,有次甚至还动手了。
靳识越那会儿正好要回趟军区,靳老爷子才没下重手。
每一步的艰难程度堪比在烈焰岩浆上的铁链行走,可靳识越还是走完了。
靳识越没告诉连厘,他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他只要把她想要的东西给她就行。
靳识越伸臂把连厘搂在怀里,让她调整一下,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胸膛上。
“刚说了别给男人找借口。”靳识越将她温暖地环抱住,“记得吗。”
连厘嗯声:“记得。”
“那就记第二条。”靳识越语气看似懒散,却又莫名正经,“不要轻易被男人感动。”
连厘偏头看着他流畅的下颔线:“我没感动。”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靳识越笑了,又道:“要习惯男人对你好才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知道没。”
连厘莫名其妙:“你的话怎么像遗嘱?”
“想什么呢。”靳识越勾唇,“你活到一百岁,我得活到一百零六岁。”
话是真话,但靳识越最主要还是在未雨绸缪,他担心靳言庭对连厘好一点,她就会回去找靳言庭。
爱是患得患失,这句话谁说的,他想揍他一顿。
连厘忍不住也笑:“你可以活一千年。”
他是祸水,祸害遗千年,活一千年轻轻松松的事情。
因为他,连厘复杂难言的心情,泛起了一点涟漪,都没地方难过了。
她移动视线,目光落在靳识越手上的文件,忐忑不安道:“可以给我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