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大的伤口用灵力恢复的很快,他看不出什么。
张启灵虽什么都没看出,心下却还是起了疑心,只是按下不提。
她出现后,难以忍受的头痛频率越来越低了,很多记忆再想起来时,也能很顺畅的理清。
除了对她与他的过往还耿耿于怀,孩子的怨气他已想明,确实是他的记忆出现了错乱。
不过有时他与他, 还是让他分不清他是谁。
两遍几十年的记忆截然不同。
一遍的记忆中无她的存在,一遍的记忆有她介入的改变。
这就好像他经历了两种不同的人生一样。
所以他很介意过去的他与未来的他。
只是到了现在,两个不同的人生记忆似乎融在了一起,他与他,他已彻底分不清。
偶尔想起她与他的缠绵,他们的经历,总还是有很多的不甘酸意涌上时。
下一刻却又觉得的旧时光中的他终于等到了她,五十六年的耐心等待并没有白费心思。
怀中触手可及的温暖告诉他,他并没有被她抛弃在旧日的时光中。
“小哥..你,你怎么流鼻血了?”刚点亮蜡烛的林若言转身间就被他抱了起来。
张启灵低头看着她还没恢复过来的苍白脸色,瞬间压下了所有的狂躁和悸动。
“无事,天热。”将她放在床上后,他去外面接了凉水,按压了一会,又洗去了脸上的血迹。
身上的燥热被凉水压下去了一些。
这个房间确实没有二楼开着窗户凉快,不过小哥的身子是补的太过,才流鼻血的吗?
那下一次换成普通的茶叶算了。
有时候补的太过,虚不受补也会这样。
林若言将手中的玉凤放在了枕头下,徐徐的凉气从枕边发出,驱散了屋中的闷热。
“小哥。”再回来后,躺在床上的张启灵,转身看着她熠熠发光的眼睛,不自在的将身子往外移了一点。
即使玉凤的凉意扩散在这房间,他身上的热意还依然存在。
“我想搂着你睡。”林若言也跟着移了身子,侧躺在他怀中,一手放在了他的颈间。
张启灵的心又乱了起来,再往外移,他就要掉下床了。
他将她的胳膊拿下,不想让她离太近。
她的身子还弱,经不起折腾。
“小哥你不习惯吗?那我还去二楼,天热,地上也不算凉。”林若言坐起身。
其实要不是有事要做,她也不想睡在这张单人木床上,太挤了。
“没有。”张启灵果然拉住了她。
林若言见目的达到,又高兴的侧身躺下,手臂重新攀上他的脖颈,闭上了眼睛。
“还疼吗?”张启灵的一只手隔着雪纺的布料,碰了碰白天不小心被他抓到的那块腰身。
“早不疼了。”林若言打了个哈欠,想起了换衣时看到的一块青紫,小哥手劲也是够大。
“小哥早点睡啊。”
“嗯。”身体已然起了变化,张启灵不敢抱她太紧,只能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再往外移。
林若言睡到半夜再醒过来时,见他已然睡熟,床边的蜡烛已燃烧的只剩下底部。
放在他颈间的手指微动,用力按下。
又用食指按住他的鼻尖往上压下,即使如小哥这般的容颜也抵不住一个猪鼻子。
林若言“噗嗤”一声笑出。
见他依然睡的安稳,就不再耽误,起身继续给他输血。
头部开始有眩晕感传来时,她听到了外面有凌乱的脚步声。
大量的失血,让她移开小哥那仿若有吸力的伤口时,不如平常随意,反而用了不小的力气。
落在张启灵伤口处的指尖有绿意洒落,伤口快速愈合。
此时吊脚楼的木门已被来人踢开,她起身拿起一侧桌子上的轩辕剑,闪身到了堂屋那里。
破门而入的两个大汉被她用剑拍飞在屋外,倒地不起。
“四爷!”外面的人握紧手中的武器,看向最中间的男子。
被叫四爷的男子脸色阴冷,他的头发斑白,看上去岁数已不小,身形却依旧挺拔。
几颗盘在他手中的铁弹摩擦声不见停顿,只淡淡扫了一眼被人扶起的两个男子。
“没用的东西。”
下一刻却在看到屋内出来之人时,已明显带着老人斑的右手一抖,铁弹从他手中掉落。
月色下一身紫色衣裙的轻盈身姿,干净的容颜跟七十年前的人影,跨越了时空重叠在了一起。
“退下。”他喝止住了手下人的上前攻击,自己反而情不自禁的上前伸手,忍不住轻声说道。
“跟我走好吗?”却在看到自己手上的皱纹时,猛然缩了回去。
“你们想要做什么?”林若言提剑望着下面十几个或举着火把,或拿着手电筒的人。
为首的那个老头还是民国时的短褂打扮,虽看上去一大把年纪了,双眼却依旧精光四射,一脸的阴骛之气,额头中可能因为常年板着脸,三道竖着的皱纹很明显。
“四爷,就是她手中的那把青铜剑。”双手被吊着的男子近前,低声说道。
见到这个男子上前,林若言的眼睛微眯,是那天被她废了两只手的月南人满哥。
是她吧。
七十年间的岁月并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为何脸色苍白似雪?
她还是人吗?
陈皮眼神恍惚。
“四爷?”满哥只略微提高了声音。
跟着四爷混的墓壳子都知道他性格喜怒无常,高收益的同时也伴随着高风险。
陈皮也就是失神一瞬间,很快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微低了头,不再看她,退回人群中。
“走。”
“四爷?我们这么多人,而且那墓需要......”满哥不解的话在对上陈皮死盯着他的双眼时,全部咽了下去。
这个老头虽然说话行为奇怪,但看着还怪识相,不过能跟那个买卖人口的满哥一伙,应该也不是个善茬。
他们这次虽然莫名其妙的走了,却难保还有下一次,小哥眼前又不愿离开。
木门被踢坏锁不住,林若言皱眉转身回屋将剑放回原位后,就搬了桌子抵住门。
却在见到起身的张启灵时,僵住了身子,随后又若无其事的走近。
“小..小哥,你醒了?”
“你做了什么?”张启灵的脸色潮红,看向她的手腕。
“啊?我能做什么?小哥你脸色怎么这么红?”
燃尽的蜡烛熄灭,屋子中恢复了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