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月后,边关战事已平息,猫猫归心似箭,快马扬鞭回京述职。
到达京都后,猫猫与董肃分别,笑着往家走。
一年多没回家了,好想爹爹、祖母和狗狗啊。
对了,狗狗成婚了,还有弟妹,听说人很好,好期待啊。
镇国公府。
猫猫刚出现在府门前,就被眼尖的护卫认出来了。
他向着府内大喊,“猫猫小姐回家了!!”
猫猫挑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激动,我这也不是百八十年没回家,至于吗?
猫猫将马扔给护卫,大步向着府内走去。
没走多远,秦管家就走了出来。
“小姐,您可回来了。”秦管家激动道。
猫猫不解地看着管家,“秦爷爷,我这才走了一年多,您不用这么激动吧。”
秦管家强颜欢笑道:“我啊,就是太久没见到小姐了,有些惊喜。”
猫猫虽然不信,但还是点了点头,“秦爷爷,我这好久没见到爹爹和祖母了,我先去看看他们。”
说着,猫猫就向着贺母的院子跑去。
她身后的秦管家在她走后悄悄地红了眼,忍了半天,还是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他对旁边人道:“快去告诉世子,猫猫小姐回来了。”
虽然狗狗已经继承了国公之位,但秦管家有时还是会叫错。
那人应道:“是。”
另一边,猫猫步履欢快地跑到了贺母的院子,大声道:“祖母,猫猫回来了,您老人家想不想我啊?”
以往猫猫每次这般说,贺母总是会走出来,笑着回应:“想啊,祖母做梦都在想你啊。”
可是今天那个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响起,猫猫不解,祖母不在院子里吗?要不怎么不回应我呢?
猫猫正要走进去,就见夏嬷嬷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奶奶,您在啊。”
夏奶奶在,就说明祖母在院子里。
“那祖母怎么不回应我啊?是生病了吗?”猫猫皱眉,眼中带着担忧。
不等夏嬷嬷出声,就先一步走进了里屋。
她本以为自己会看见躺在床上的祖母,可当她进去后却什么也没看见。
空荡荡的床榻,冰冷的气息,看上去毫无人气,仿佛许久未有人住过。
猫猫呆愣住了,“祖母呢?”
夏嬷嬷红着眼走了进来,她知道猫猫既然回来了,这事就瞒不住了。
“猫猫小姐,老夫人她……”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猫猫立刻转过身道:“夏奶奶。你别说了,我知道,祖母肯定在爹爹那里,一定是爹爹身体又变差了,祖母不放心,搬到我爹爹那里去了。”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猫猫见夏嬷嬷又要开口说些什么,她直接跑了出去。
“我去爹爹那里,看他和祖母。”
夏嬷嬷看着猫猫远去的背影,泪水止不住地流。
瞒不住了,猫猫待会得多难过啊。
猫猫捏紧了拳头,快步跑到了父亲的院子。
“爹爹,我回来了。”
吱呀,门开了,猫猫心下一缓。
“猫猫小姐……?”是陌佰。
陌佰看着眼前的猫猫,心中生出了些许慌张和担忧,眼睛情不自禁地有些发酸。
国公爷,陌佰该怎么跟猫猫小姐说啊。
“陌佰,我回来了,我爹爹今天身体还好吗?”猫猫一边说,一边往房间里面走,“对了,我刚刚去了祖母的院子,发现她老人家不在,祖母是不是搬到爹爹的院子里——”了。
为什么?
为什么爹爹的房间也和祖母的一样,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为什么爹爹也不在房间里?
“爹爹和祖母都不在家吗?他们去哪里了?”
笑容渐渐从猫猫的脸上消失,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从她进府门开始,每个人脸上都没有笑容,眼中都带着她不想看懂的神色。
那眼神她见过,每当有士兵牺牲她们看望家属时,都是这种眼神。
难道——
不、不可能,爹爹和祖母都不在,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
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的。”猫猫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声音也跟着发颤,泪水不知何时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抓着陌佰问道:“陌佰,你告诉我,我爹爹和我祖母去哪里了?他们出远门怎么不写信告诉我啊?”
看着猫猫这个模样,陌佰都不忍心告诉她事实。
要不就顺着猫猫小姐的话说吧。
陌佰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声,身后便有一个声音接过了话头。
“猫猫,我来告诉你,爹爹和祖母去了哪了。”
猫猫闻言,松开抓着陌佰的手,越过他的肩头向后看去,是狗狗。
她紧张不安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狗狗,爹爹和祖母去哪里了?”
狗狗心平气和道:“跟我来。”
转过身的狗狗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猫猫也没有说话,她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盼着方才的想法都是自己想错了。
然而——
“祠堂?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心狠狠下坠,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淡无波说道。
狗狗帮她推开祠堂的大门,道:“爹爹和祖母就在里面。”
猫猫抬头望了望天,扯了扯嘴角,努力将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半晌她道:“你什么意思?”
狗狗也抬头望天,“就是你想的意思,进去吧,爹爹和祖母等你很久了。”
一句话让猫猫的泪水脱眶而出,她抽泣着走了进去。
狗狗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猫猫走进去后,抬头看去,一看就看见上面又多了两个牌位。
一个是她祖母的,一个是她爹爹的。
猫猫绝望地哭泣,她的哭声不大,却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悲伤和痛苦,她抽泣的快要窒息了。
狗狗上前虚抱住了她,“对不起,猫猫,现在才告诉你,让你一次失去了爹爹和祖母,对不起。”
猫猫哭了很久,等她不哭的时候,狗狗发现她昏过去了。
等猫猫醒来,就看见狗狗坐在外间等她。
见猫猫醒了,狗狗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所以我在这里等你醒来。”
猫猫道:“爹爹和祖母怎么去的,走得安详吗?”
狗狗道:“祖母先去的,在睡梦中离去,是笑着走的,没受罪。”
狗狗握了握拳,“爹爹在祖母走后没几天也去了,身体破败的太厉害,太医也束手无策。”
“爹爹,走的时候痛苦吗?”猫猫垂泪道。
狗狗顿了顿,终是摇了摇头。
猫猫走时,爹爹的身体还算好,后面在信里也没有提过爹爹身体的变化,她根本不知道爹爹后面的情况,何必说出真相让猫猫更加难过呢。
“那就好,那就好。”猫猫又哭又笑,看上去可怜极了。
狗狗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递给了她,“这是爹爹给你写的信,他不让我告诉你,他和祖母的死讯,所以准备了这些信让我按时送给你,大概有快二十封,这是剩下的。”
猫猫接,在狗狗走后,一封接着一封看了下去,直到看了最后一封。
那上面将一切都写明了。
啪嗒,泪珠落在了纸上,猫猫赶紧小心翼翼地擦拭,但是没有用,擦不干了。
猫猫将信封宝贝地抱在怀里,“爹爹,祖母……”
我回家了,我好想你们啊。
*
几天后,猫猫见过弟妹,和狗狗夫妻团聚了几日,便进宫述职,没多久又去了边关。
在走之前,她去了贺家祖坟祭奠爹爹和祖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然后再次投身战场,像贺家历代祖先那样,保家卫国,誓守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