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说话,云虚已将铜板送到了进忠手上。
老妪收了铜板,索性沿河边的石阶坐下,拿出针线当场串起了花苞。舒窈便跟着蹲了下来,瞧着老妪动作飞快,便开口问道,“婆婆,这手环和花球,难不成都是现做的?”
老妪笑着点头,“都是现做的。这茉莉花花期短,不过一两日就要败了。可这茉莉花花香浓郁,咱们这边啊,许多姑娘都愿意随身带着。
有的做成手环,有的做成花球,有的便装了香包,戴在身上片刻便能留香许久。”
很快,这老妪便将手环做好了。可做好之后,却没将手环给舒窈戴上,而是递给了进忠。
进忠笑着接过。便握了舒窈的手,将手环系在她的手腕上。
老妪就在此时笑呵呵说道。“这茉莉花花期虽短却次第开放,象征着忠贞不渝的爱情和坚定的信念。由夫君亲手给娘子戴上,便代表着二人对忠诚和坚定的承诺。?正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听到这话,进忠手上的动作越发的仔细。就好似戴上了这手环,便如同两人之间生生世世的承诺一般。
直到手环戴好,进忠才暗暗松了口气,好似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叫他无比紧张。
那老妪手上动作飞快,又穿好了一个花球。这一次不必老妪伸手递过来,舒窈便伸出手去将那花球拿了过来,她拉着进忠起身,小心翼翼的将花球挂在了他的腰带上。
舒窈握住了进忠的手,声音极轻却又极郑重,“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站在寒山寺门口,两人抬头看着大门,舒窈小声说道,“唐朝有诗‘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寒山寺还是因这首诗才名声大噪。”
还不等进忠说话,远处便走过来一个抱着香的小伙子,“二位香客,可是到寒山寺求姻缘啊。”
舒窈眼睛一亮,“哦?这寒山寺还能求姻缘呢?可灵验否?”
小伙子一听,有门!便立刻说道,“自然十分灵验,只是这寒山寺只保佑正缘,若二人没有缘分,或对方不是良人,那出了高寒山寺不出三日必是要分离的。”
舒窈眸光闪亮的看向进忠,又转头问道,“那不知这姻缘要如何拜求?”
小伙子却看着两人为难说道,“我瞧着二位应是已经成婚的夫妻了,还求什么姻缘,倒不如求一求老爷的仕途,夫人的康健。”
进忠却失笑,“求那些做什么?仕途一事随缘而定,夫人康健与否,我必要生死相随。夫人,咱们此生既已为夫妻那就求来世再续前缘。”
舒窈脸色泛红,却依言问道,“那不知这姻缘是要如何求呢?”
小伙子立刻说道,“相求姻缘说难也不难,我这供香最是灵验,每日我第一个踏入山门,请方丈大师开了光,只卖有缘人。只要老爷夫人买上一炷,必定所求皆如愿。”
舒窈抿唇忍笑,进忠瞥了那小伙子一眼,随即笑道,“你这香我们都要了,你只说要如何求吧。”
小伙子大喜过望,可却没急着说话,而是等云虚给了银子,他将香尽数交了出去,才笑着说道。“老爷夫人是大善人,所求必能如愿的,便是按着规矩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说着他便将求姻缘的法子细细的给二人说了一遍。
见他说的仔细,进忠索性又扔了个金棵子过去,那小伙连忙接住,细细一瞧,竟是一颗打的十分精致的金花生。掂量着差不多有一两重,一两金八两银,只这一个金棵子便可让全家足吃足喝两三个月,更别说二人刚才还买了他所有的供香。
他连忙拱手下拜,差点给二人跪下,若不是怕太扎眼,这小伙子恨不得叫爷爷。
“二位伉俪,小的不骗人,我这香的的确确是每日一大早便入了山门,求方丈大师开过光的,只是每日未必卖的完罢了。
只瞧二位心善,必定积福积德,就是不求什么,来世伉俪二人也必定大富大贵再续前缘。
小的给老爷夫人磕头,今儿锦上添花祝愿二位白首不相离。”
二人携手走进寒山寺,只将那香交给云虚,碧霄,蓝桥三人分了。又说,三人若不求姻缘,不拒求什么,便把这香供上便是,既是方丈开过光的总不能浪费了。
进忠却拉着舒窈在寺内极郑重的又请了两柱香,他与舒窈一人一炷便按照那小伙子说的,在寺庙门内便极为恭敬的拜了四方,这才将各自将香送入天王殿前的香炉之内。
进忠牵着舒窈的手,走的并不快,可每一步都走的极稳,二人穿过中庭,径直来到寒拾殿。
进忠看向舒窈,低声说道,“这里供奉的便是和合二圣,保的便是姻缘,舒窈,不知你可愿意与我一同为来世姻缘祈福?”
舒窈并没回答,握住他的手,毫不迟疑的踏入殿中,率先提着袍子便跪在了蒲团上。
她转头看了进忠一眼,便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闭上双眸,在心中暗暗求道,“二圣在上,信女爱新觉罗.舒窈,转生来此世间,幸得慈爱双亲,又蒙上苍错爱,身份贵重,本应知足常乐,却人心不足,得进忠相伴此生却又期盼来世。
信女不知因何缘故会得此奇遇,可信女知晓,既有果必有因,信女夫妻二人愿为二圣修庙宇塑金身,只求来世与进忠再续前缘。”
舒窈睁开眼睛,一转头便对上进忠含笑的眸子,瞧着他向自己伸出的手,她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进忠小心翼翼的扶了她起来,也不问她求了什么,便朝往外走去,进忠一边走,一边小声与元诚交代了几句话。
刚踏出寒拾殿,舒窈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殿内供奉的和合二圣开口说道。“云虚,明儿换了你的御赐蟒袍来寻寒山寺的住持方丈,就说本宫与额驸要为这寒拾殿重修殿宇,为和合二圣再塑金身。”
进忠一愣,转头看向舒窈,还不等他说话,元诚便说道。“公主,这巧了不是!方才额驸与奴才交代的正是这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