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院中的大树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院子里安静而和谐,几只燕子在屋檐下低飞,掠过屋顶,消失在空旷的天际。此时,宝玉在外忙碌了一整天,早已疲倦不堪,正准备稍作休息。然而,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向了屋角,发现袭人依旧在那里,专心致志地换着一只老旧窗扇的扇套。
她的动作轻盈而从容,虽然只是替家里换个简单的扇套,但她的神情却异常专注。她那温和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愈加柔美,神情安宁,好像与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关系。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针线之间,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细致的工匠精神,仿佛一切的纷扰与繁忙都无法打扰她此刻的宁静。
宝玉走近了一些,轻轻地叫了她一声:“袭人,你还不休息吗?整天忙个不停,难道你不累吗?”
袭人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她眼中有一丝光亮,仿佛是为了让宝玉安心,她才努力保持这份从容不迫。“宝玉,你回来了?”她温和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我这不忙着替你换扇套吗,哪敢休息?”
宝玉看着她那一副淡然的模样,不禁心中一暖,但随即又涌起一股不满,“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总是喜欢亲力亲为,做这些事。可是你不觉得太累了吗?今天又不是换一个扇套那么简单,丧事的事还没完结,你自己也该好好休息。”
袭人低下头,拿起另一只扇套,慢慢地开始折叠。“我没事的。”她笑了笑,淡淡地回应,“换个扇套,心里也安稳些。毕竟,你的房间不能太乱了。”
宝玉知道,她说的这句话带着一种打趣,但更深的意思却是她心里对宝玉的关心。她从不多言,却总是在细节上为他着想。每一针每一线,似乎都承载着她对宝玉细致入微的呵护和对生活的耐心。
“你啊,总是这么体贴。”宝玉轻轻叹了口气,“我真是自愧不如。你也不小了,怎么就这么不爱让别人帮忙?我还以为你会给自己留点时间休息呢。”
袭人笑了笑,目光温柔:“我不是不想休息,只是心里有些事。若是事情顺利,不做点事,我恐怕更难入睡。”她顿了顿,低声补充道,“这些年,能这样安稳做事,已是难得的清福了。”
宝玉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你这话怎么说得这么沉重?这些年,你做得已经够多了,我知道你心里想着大家,照顾着每个人。但你也得知道,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袭人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却又温柔地笑了:“宝玉,你总是太关心我了。我就是习惯了,只要自己不累,大家安好,我便觉得满足。”
“可你这么一心一意地照顾别人,自己总得照顾好自己才行。”宝玉语气中不无些许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切和不舍,“你累不累,难道我看不出来吗?你这么细心,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你不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该休息一下吗?”
袭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针线,似乎在思考宝玉的话。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开口:“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心里明白,自己如果不做这些事,心里便不踏实。做完了,心里自然轻松。”
宝玉心头一阵酸涩,袭人的心思总是那么细腻。她从不显山露水,却用她那柔和的方式,点点滴滴地照顾着身边每一个人。她可能不像黛玉那样多情,也不像王熙凤那样能言善辩,但她的细心、耐心,和温柔,却是宁府中最难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