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笑着说话,突然听得殿门一声巨响,回头望去,竟是宋霁云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我不干了!”
“怎么了小霁云?”掌门挑眉看她,用手抚了抚自己受惊吓的小心脏。
“我要见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兄!还有我弟弟和徒弟!”宋霁云怒视着他。
掌门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缓缓站起身,绕过案几走到宋霁云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安抚:“哎呀,咱们的小霁云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连‘不干了’这种话都喊出来了?先别急,说说看,是哪阵风吹得你这么不高兴?”
宋霁云双手紧握成拳,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情绪到了极点:“掌门师伯,太难了,教弟子太难了,我不想教了。”
掌门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理解与同情。
他轻轻拍了拍宋霁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与鼓励:“那就不教了,回头教一下内门和亲传就好。”
宋霁云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骂人:“掌门师伯,我想大师兄了,你要是不让我放假,我就闹宗门。”
掌门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好好,让你放假还不行吗,去吧,回你居所看看。”
宋霁云一听,眼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惊喜与激动。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确认般地又问了一遍:“真的吗?那我走了?”
掌门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有人已经在等你了。”
宋霁云也不等掌门再说什么,转身就向殿门跑去,边跑边喊道:“谢谢掌门师伯!”
她一路狂奔,心中的喜悦如同泉涌般不断涌出。
当她跑到居所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位熟悉的身影——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大师兄,楚泽珩。
他一身白衣如雪,面容俊朗,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温柔与笑意,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大师兄!”宋霁云兴奋地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她快步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楚泽珩。
楚泽珩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温和:“小师妹,总算是回来了。”
“小师妹!”云祁在窗内喊着,还不断朝她招手。
“阿姐。”陈玉宗眼睛亮亮的,视线没舍得移开过。
一别几十年,阿姐还是如同以往那般。
宋霁云松开楚泽珩,转身望向窗内的云祁和陈玉宗,眼眶不禁湿润了。
她快步走进屋内,一把将陈玉宗搂进怀里,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玉宗,阿姐好想你。”
陈玉宗也紧紧抱住宋霁云,脸上满是喜悦和思念:“阿姐,我也好想你。听说你回来了,我立马就跑过来了。”
随后,几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聊起了各自的近况。
“对了,萧钦呢?”宋霁云突然问起自己散养的徒弟。
“他……”陈玉宗一下子顿住,吞吞吐吐的。
“他怎么了?”宋霁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没徒弟了?
“唉,也没事,就是……丹田出了点问题,道心也出了点问题。”云祁咬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
宋霁云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她目光紧锁在云祁的脸上,急切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钦的丹田怎么会出问题?道心又为何会受损?”
云祁见宋霁云如此焦急,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认真解释道:“其实从你走之后,他修炼一直很顺利,可他自十年前突破筑基期之后,修为停滞,然后去闯心魔关,就损了道心,反正就是……一直不太顺利了。”
宋霁云不禁皱起了眉头,丹田对于修真者的重要性世人皆知,也明白道心对于修行之路的支撑作用。
萧钦作为她的徒弟,她自然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那现在萧钦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宋霁云站起身来,语气中充满了急切。
楚泽珩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小师妹,你先别急。他……可能还不想见你。”
宋霁云轻叹一声,眼神中满是复杂:“丹田有问题而已,治好了吧?”
楚泽珩点头,“丹峰怎么会治不好丹田,只是道心却是麻烦。”
宋霁云闻言,眉头紧锁,沉默片刻,随后抬头看向楚泽珩:“大师兄,我必须去见他。”
楚泽珩微微点头,轻声道:“我带你去。”
当他们来到萧钦洞府前时,楚泽珩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宋霁云,轻声提醒道:“小师妹,你准备好了吗?”
宋霁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轻轻推开洞府的大门,走了进去。
洞府内一片昏暗,只有几盏微弱的灯火在摇曳着。
宋霁云顺着微弱的灯光,来到了萧钦闭关的静室前。
她轻轻敲了敲门,等待着萧钦的回应。
片刻后,静室内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门缓缓打开,露出了萧钦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
当萧钦看到站在门口的宋霁云和楚泽珩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尴尬。
“师父,大师伯。你们怎么来了?”萧钦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宋霁云看着萧钦,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她轻步上前,伸手轻轻拍了拍萧钦的肩膀,温柔地说道:“钦儿,师傅回来了,怎么也不来看我?”
萧钦闻言,眼眶不禁湿润了。
他低下头,声音哽咽道:“师父,我……我……”
他呜咽着,话都说不出了。
宋霁云看着他那苍老的面容,心下也是一片酸楚。
丹田被修复了,道心破损,无法突破金丹期,修士也会衰老,所以修士才会永无止境的求长生,甚至……不择手段。
一晃眼,自己飞升也有五十多年,筑基期也就二百年的寿命,萧钦突破不了金丹,自然保持不了容颜永驻。
她手颤抖着,抚摸他的脸,声音也颤抖着:“瘦了,憔悴了。”
宋霁云心里不是不愧疚的,本就没好好教养他,也错过了他年少恣意的时刻,猛然回头,发现自己唯一的徒弟,已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