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丽”三个字平时对祁漠寒的杀伤力很大,可今天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硬是目不斜视地从胡丽丽身边经过,压根没有减速的打算。
“喂,你的小青梅看起来很失意呀,不打算下车送点温暖?”
“你让我停我就停,让我走我就走。”
果然是狗男人,看似把选择权交给她,实际是在考验她的良心。
“停车。”现在虽然是春天,但春风中还是夹杂着些许寒意,胡丽丽穿得很少,冻得肩膀整个耸了起来。
自从祁漠寒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后,温锦对她的那些敌意便消退了许多,都是可怜人,都是为了生存。
更重要的是她心里有了底气,知道祁漠寒绝不可能爱上胡丽丽。
胡丽丽被弟弟抢走包后,双腿无力地瘫软在马路旁的长椅上,脑子里宛如开了五金铺,各种乱糟糟的撞击声响成一片。
胡强强只是个高中生,却在错误的道路上拼命狂奔,自己无论如何都拉不回来,他这副样子,将来根本挑不起家庭生活的重担,跟爸爸一样注定成为渣滓。
如果他再把妈妈有限的积蓄骗走,妈妈的晚年生活该多么悲惨啊!
一个主意慢慢浮上心头之际,她听到了清脆悦耳的声音,“胡助理,这里。”
温锦打开副驾驶的门跳下来冲她挥手,看到这辆豪车,胡丽丽的瞳孔骤然缩紧,旋即眉眼弯弯,今天的运气还不错,总算遇到了想见的人。
“今天周一,你翘班被发现喽。”温锦扭头同她说话,“对了,把安全带拉上。”
“我已经向左助理请过假了。”
“瞧瞧,左助理能当你一半的家。”温锦一巴掌拍到祁漠寒握方向盘的手上,“别成天在外边跑,否则被人家篡权都不知道。”
“有你就够了,那些都不重要。”祁漠寒从后视镜里瞥了胡丽丽一眼,“回家还是回公司?”
“别这么无情嘛,现在是饭点,一起吃些东西如何?”温锦摆出女主人的架势,“你能吃辣吗?”
胡丽丽没和她客气,“我喜欢吃辣。”
当看到祁漠寒带着温锦出现在店门口时,正昏昏欲睡的几人立刻像弹簧成精般从椅子上弹起来,以豹的速度窜进厨房,很快温锦要的酸辣粉、胡丽丽要的砂锅土豆粉就端上了桌。
温锦喜欢的炸鸡、臭豆腐也在紧张地炸制中,只有祁漠寒面前空空如也。
“祁总,您可以吃份砂锅面。”胡丽丽试探着开口。
“对啊对啊,我们这里有熬好的鸡汤,味道十分鲜美。”厨师眼巴巴地盯着祁漠寒,特别想讨好这位豪气的老板。
“我不喜欢吃碳水。”见温锦吃得很香,祁漠寒把筷子伸进她的碗,“让我尝一点你的粉。”
温锦毫不犹豫地打掉他的筷子,“拉倒吧,万一你再过敏,你亲爹得杀了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过不过敏?”男人不肯轻言放弃。
温锦想了想,用筷子蘸了点汤递进他嘴里,这家伙是过敏体质,肠胃又脆弱无比,还是谨慎为妙。
祁漠寒只舔了一下,眉头便立刻拧在一起,“好酸,难吃。”
“就知道你吃不惯。”温锦嫌弃的嘴角压都压不住,“人家祁坤什么都能吃,学长,不,祁乾也没你娇嫩。”
“别拿他们和我比。”见她提起二房,祁漠寒的脸上立刻寒意凛然,温锦吐了下舌头不再搭理他,埋头专心干饭。
胡丽丽吃饭速度很快,在温锦碗里还剩半碗酸辣粉时,她已经放下了筷子,“祁总,我今天遇到一件蹊跷事。”
她把胡强强欠债被人威胁,后来又让人救了的事详细道来,并掏出装着窃听器的小盒子。
祁漠寒掏出一只放在手里把玩,久久不曾言语。
温锦也探身拿了一只,“看样子有人做局引胡助理入瓮,那个人是谁?二叔的可能性有多少?”
她之所以怀疑二房,是因为让胡丽丽给祁乾放窃听器的举动非常牵强,但凡对祁氏有所了解的人都该清楚,祁漠寒的人几乎不与祁东祁乾走动。胡丽丽身份特殊,只要到下面一晃悠就会传出闲话,遑论进祁乾的办公室,这简直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祁乾是烟雾弹,对方的目的就是要监听祁漠寒。
“分析得很有道理。”男人赞赏地点点头,“但二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温锦的满腔推理热情被他这句轻飘飘的话浇灭,整个人的肩膀顷刻垮下来,“为什么?”
“因为我们斗过很多次,他们的手法我比较熟悉。”祁漠寒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为了防止此类事情发生,我的办公室长期开着反窃听装置,相信二叔他们也会进行同样的操作。”
明知道监听设备起不到作用还大费周章地找上胡丽丽,除非二房那边精神出了问题。
“那还有谁?”温锦迷茫了,正好炸鸡端上桌,她戴上手套专心对付鸡腿,内心充满了对自己智商的怀疑。
脑子平时转得挺灵啊,怎么关键时刻一动不动?
胡丽丽凑过来拿了个鸡翅和温锦一起咔嚓咔嚓啃,这类推理交给祁总就好,她自己根本玩不转。
祁漠寒低头快速给人发信息,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向倩。”
听到这个名字,胡丽丽顿时恍然大悟,“没错,还真有可能是她。”
对方设的局并不高明,已经被她瞧出些破绽,而且对祁氏内部的情况并不掌握,可见应该是外人所为。
“马后炮倒是挺快。”温锦吃了块炸年糕悠悠道,“小跟班没白当,怪不得祁大总裁喜欢你。”
胡丽丽抿唇笑了一下,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向倩刚作妖没几天,怎么又有闲心兴风作浪?”温锦小猫似地蹭进祁漠寒怀里,任由他拿着湿巾给自己擦油乎乎的小爪子,“她不是应该呆在拘留所吗?”
“她被人保释出来。”祁漠寒的眸子里闪过几丝戏谑,“猜猜保释的人是谁?”
“她的弟弟兼情夫。”除了向罡,还有谁会搭理这个落魄的老女人?
“错,是你的小叔子兼学长。”
这个人选完全出乎温锦预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