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的话引发了祁漠寒的极大反感,他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高大的身形被灯光拉得很长,直接将她整个人覆盖于阴影之中。
“我和她们毫无男女之情,只是这些女人都给予过我莫大的帮助所以才想着回馈这份情意,反倒是你,祁乾、叶朗,加上今天的凌栋,身边男人络绎不绝,活得远比我更精彩。”
“你倒是提醒我了。”温锦对男人将污水泼到自己身上的做法极为不屑,所以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天就打电话喊凌大少爷来家里常驻,你陪你的白月光,我陪我的意难平,咱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你敢!”
“不敢不敢。”她故意露出诚惶诚恐的模样,“此家是你买,此树是你栽,我一个掌心朝上的菟丝子怎么拗得过参天大树?”
“同意就是同意,反对就是反对,不要阴阳怪气。”
“反对。”
此话一出,屋子内顿时寂静到只能听见空调的轻微嗡嗡声,祁漠寒的视线定格在温锦脸上,温锦则毫不畏惧地抬头同他对视。
良久之后男人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我们各退一步冷静冷静,以一个星期为期限,如果到时候你坚持反对,那我尊重你的决定。”
说完,他大踏步离开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温锦坐在床上,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她原以为他会坚持己见,毕竟在这段关系中,他始终是强势的一方。然而,今天他的妥协让她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为什么要反对?”她喃喃自语起来,“我把你看成私有物品,当然不允许外人染指,你不知道吗?”
宋雨茵的出现将极大妨碍两人美好的未来,这点她无比肯定,那女人的心机和手腕远超胡丽丽,如果开门揖盗,最终自己一定会被她赶出去。
毕竟她的后面是强大的宋家,而自己后面空空如也。
之前对上胡丽丽之流,温锦从没像现在这样担心过,那是因为情感发生了剧烈变化。最初结婚时她对祁漠寒抱着警戒的态度,是他用自己的举动一点一点将那些沟壑填平,使两人的心最终连通到一起。
可现在,他又开始在两颗心之间拉起铁丝网,或许他完全没有感觉,但这种微妙的变化已被温锦捕捉到。
“维持现在的状态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在两人世界里掺杂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站起身走出去,打算开诚布公地和祁漠寒好好谈谈。
矛盾多是由于沟通不畅所引起,如果两人将心里的芥蒂通通讲出来,说不定她能理解祁漠寒的做法,也能不计前嫌地对宋雨茵提供帮助。
书房的门紧闭着,温锦轻轻敲了敲,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又加重了些力度,屋内依然静悄悄一片。
怎么回事?祁漠寒没在屋里还是不肯给自己开门?
正兀自猜测之际,身后响起谭姨的声音,“少奶奶,少爷为何大半夜一个人开车出去了?”
“这事你得问他。”温锦突然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以一个星期为限,各自冷静冷静,意思无非就是分居嘛。
跟别的女人可以在一个屋檐下和睦相处,跟妻子则要各住各的,很好,别说一个星期,就算一辈子她都冷静不了。
“你们吵架了?”见她准备回卧室,谭姨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没有,你家少爷向来脾气大得很,不容许任何人忤逆他的意思,我只是浅浅表达了反对意见,他就要闹分居。”温锦打开门邀请谭姨进屋坐坐,“简直太难伺候。”
“少爷打算做什么?”
“他说宋雨茵可怜,想邀请她来家里住。”家丑不可外扬,原本温锦不准备同谭姨说这件事,但转念一想她是老爷子的耳目,索性借由她的渠道将此事捅到老爷子那里去,否则宋雨茵装可怜,祁漠寒装义气,恶人的名号又要落到自己头上,她才不背这个锅。
“少爷他,一定有自己的考量。”瞧瞧,对温锦来说这是一件离谱到难以接受的事,谭姨轻而易举就能帮祁漠寒找到理由。
一股悲凉忽然浮现心头,没人爱你呀,受了伤只能躲到无人的角落静静舔舐伤口。
“谭姨,你是过来人,能和我讲讲婚姻中该如何同丈夫维持好关系吗?”
“您这可问到我的短板上了。”谭姨喊人端来几盘零食和水果,递给温锦一把瓜子后,自己慢条斯理地剥了颗开心果塞到嘴里,动作异常优雅,不愧为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得力干将,“我要是明白婚姻的真谛,也不至于以离婚收场。”
“你们两人的关系中,掺杂过三个人的感情吗?”
谭姨立即否定,“小门小户的婚姻,都是因为钱财起争执,穷得连自己都养不起,哪有小三肯涉足?”
“确实,饱暖思淫欲嘛,处在温饱线上压根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温锦用手剥开一颗瓜子,发现里面竟然是坏的,遂苦笑着将一整把瓜子全都扔进垃圾桶,“因为我嫁了个有钱人,才会面临这种烦恼。”
“要我说您也不必烦恼,有钱人家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只要维持住正妻的地位,有些事情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谭姨的话她不能苟同,本来打算同她辩论一番,结果谭姨率先封堵住她的话摆事实讲道理,某某少爷平均三个月要换一个情人,某某公子家的小三登堂入室将妻子气的得了子宫肌瘤,就连祁东也在外面偷养了好几个小助理。
总而言之,和那些人比起来,祁漠寒已经非常棒棒了,堪称海市公子哥的楷模。
“这么完美的男人,我确实配不上。”温锦懒得再同她废话了,谭姨做事情干脆利落,但满脑子男强女弱的传统思想,认为女人天生就应该仰望男人伺候男人。
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绝不是给男人当奴仆的。
“公司突然有些事情,我先走了。”她换了双凉鞋,拿起手机就要出门。
“现在可是半夜。”谭姨起身打算拦住她。
“谭姨,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温锦灵巧地从她身侧的缝隙挤出去,“祁漠寒能加班,我为什么不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