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我们所求的不过是互惠互利,若能与贵人您结成同盟,咱们双方皆可共赢!”
听到了阿峥的话,秦耀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透出几分狡黠的光芒,他望着面前的阿峥,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那你们能拿出什么诚意?莫不是空口白话?”
闻言阿峥的心里一紧,急忙从怀中掏出那份书信以及一张礼单,双手呈上。
“镇北侯请看,这是我们家族商议后的条件。”
阿峥声音略显紧张,尽量使自己显得从容,他看向了秦耀祖开口说道:“条件包括边境贸易的让利,以及部分战略资源的共享。”
秦耀祖随意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放下手中的信件,慢悠悠地说:“这些看似不错,不过本侯还需考虑。你且先回去等候消息。”
阿峥心中虽有不甘,却只能微微躬身,面上强作镇定,低声道:“多谢镇北侯。”
阿峥离开之后,秦耀祖随手将那份礼单扔给了一旁的随从,开口说道:“拿去烧了。”
“侯爷,这次北戎八姓世家给出来的诚意不可谓不足,咱们真的不考虑一下?”
随从试探性的开口问道,闻言秦耀祖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你是猪脑子?”
“他们给出的东西对本侯有用?”
“这里面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一个不是要走朝廷的门路?可走了朝廷,这些东西本侯又能分多少?”
秦耀祖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可要是不走朝廷的门路,这些东西就成了我的把柄!到时候反而是我会被他们八姓世家拿捏!”
“再拖一拖,看看他们真正的诚意有多少吧!”
秦耀祖摆了摆手,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看向随从开口问道:“锋儿和松儿在做什么?”
“大少爷和二少爷……”
随从张了张嘴,脸上满是犹豫的神色,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见状秦耀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用力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本侯在问话,你哑巴了?”
“侯爷息怒!”
随从立马就跪倒在了地上,额头背后满是冷汗,开口说道:“大少爷和二少爷去了簪花楼会友。”
“会友?”
秦耀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讽之色,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玩女人就说去玩女人,找什么借口?”
“去让人把他们两个带回府里,每人先赏三十鞭子!”
“两个马上都要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扔到北戎去做质子!说不定还能出息出息!”
秦耀祖一副恨其不争的口气开口说道,其实这也不怪他,毕竟凡事就怕有对比,秦煜好赖不计那也是他的儿子,尽管他对其并不怎么在意,也没培养过,所以将其作为了弃子去布局谋划北戎的燕陵三堡。
可谁能想到这个原本计划里几乎是必死的人,居然硬生生在绝境之中走出了一条生路!不但没有死在北戎,反而还在北戎混的风生水起!现在都被封了国侯了!
他秦耀祖在大周混了这么多年才挣到的侯爵,他的庶子北戎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做到了!这让秦耀祖难以理解的同时,心里又多少有那么一点复杂。
自己花尽心思培养的两个嫡子,如今每天除了喝花酒就是去惹事,虽说书读的还行,可是都混到秦耀祖这个身份了,太明白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都是空话,不管是对治理地方还是领兵打仗,都没什么用,只有落实到具体事情上的本身才是真本事。
寒门子弟读书科举,那是他们没有别的道路可以走,秦耀祖可是侯爵啊,而且还是近乎藩镇的实权国侯,别人十年寒窗苦读,考中了进士还要在翰林院修好几年书才能外放出去当个县令县尉,就这还要等有官位出现才能补缺,而他一句话就能让自己的儿子进入实权部门。
可是这俩人不争气啊!就他俩嫡子这个品行,秦耀祖是真不敢给他们谋划官职,他秦耀祖虽然权利大,但是政敌也多,多少人都盯着他犯错呢,不给自己授官,那闯出再大的麻烦他也能摆平,可要是他们在任上闯出了篓子,那事情闹大了可就没法收场了!
而他的庶子秦煜呢?现在都能逼的北戎的几个百年世家来和他这个敌国之人合作了,这能力还用说么?
不得不承认,随着秦煜在北戎的地位越来越高,秦耀祖是有点后悔的,作为创一代,他对嫡庶之别看的没有那么重,只不过是随大流才刻意忽视了秦煜这个庶子。
这也是为什么,秦耀祖明明在谋划燕陵三堡的事情失败之后,在大周受到了极重的惩处,最后居然也没把秦煜怎么样的原因,他不是做不到,一个能为了燕陵三堡布局近十年,把奸细都安插到了北戎军方高层地位的老阴比,对付一个当时连北戎贵族爵位都没拿到的秦煜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一方面是自己确实理亏,而另一方面,秦耀祖其实也在考虑怎么对待这个自己原先并不看重的庶子。
“老三在北戎最近都弄出什么事了,能把八姓世家逼到这个份上?”
秦耀祖看向了一旁的随从开口问道,之前谋划燕陵三堡失败,大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这个幕后主使当然没讨了好,这段时间他都是在努力走关系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对于北戎那边的局势,他也只是知道一些表面之事而已。
“回禀侯爷。”
随从把秦煜带到圣京之后,弄出来的种种事端都大致的和秦耀祖说了一遍,后者闻言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秦家出了个人才,结果却被他自己给逼走了啊。”
“一个投诚之人,能在北戎掌控几万兵马,在朝堂上还能开启党争,虽然有酷吏之风,但以他的身份处境,能做到这个地步,相当不易啊。”
“最关键的,这才两年不到的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