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现在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秦淮河畔,金风送爽,碧波荡漾。河畔的枫叶如火般燃烧,与古老的建筑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绝美的景致。
城中的大街小巷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让人陶醉其中。古老的城墙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庄严肃穆,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悠久历史。
秋天的顺天府,气候宜人,原本是文人墨客们则相聚在庭院中,吟诗作画,抒发对秋天的赞美之情。
但是现在整个京师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整个大乾现在都知道了,凯旋门架起九尺的高台,从九月二十九开始每天都砍杀几百人。
一时间整个京师都仿佛弥漫着血腥味,甚至好些富人家里都不吃肉了,现在都见不得任何血腥。
直到十月初八才杀完,因为初九忠毅勇郡王和护国公主萧永福的灵柩归来。
这个一门三郡王李府,现在成为了大乾第一的权贵。
惠昭三十八年十月一号,明发天下的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追封护国公李隆基为忠毅勇郡王,袭两代降等。萧永福,昭帝唯一的女儿,封号昌平,被追封为护国公主。
而他们唯一的孩子李洪熙袭爵,封号为廉,郡王爵,成为了当今大乾的唯一在世的异姓王。
但是他们的儿子李洪熙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太医说已经无药可医。
当今陛下亲自下旨赐婚,刚刚上任的礼部尚书乔文渊之女,年龄刚好十四岁,封二品诰命夫人,在十月初六奉旨完婚。
倘若有子,落地就是国公爵,可惜,整个京师的人都知道,这个廉郡王不能人道,而且恐怕命不久矣。
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却没人敢在任何场合议论,因为凯旋门的血还在流呢。
结婚当日,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全去了,皇帝,太孙,甚至还有病疾中的楚贵妃。
虽然完婚是为了躲不久之后孝制,但是礼部也认为是为了皇家,为了楚贵妃,为了忠毅勇郡王的唯一的子嗣李洪熙冲喜。
这也是一种孝。
惠昭三十八年十月十五,这一天忠毅勇郡王李隆基和护国公主萧永福下葬于西山皇庄。
从此世上又少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和一位巾帼英雄。
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廉郡王参加他父母的葬礼。
但是年仅十四岁的乔昭,廉郡王的夫人,代替夫君李洪熙参加了公公婆婆的葬礼。
这件事倒是让京城里百姓们议论纷纷,但是都是赞赏有加,同时高度弘扬了礼部尚书乔文渊家风和教女有方。
而也是在这一天,楚贵妃崩世,辍朝七日,太孙萧明轩以及还有三个弟弟守灵三日。
这是昭帝后宫的唯一女人,若是前朝太孙断然不会替侧室守灵,正是因为这是昭帝唯一的妃子了。
所以都按国丧礼制去办,但是原本灵柩停放七天的,改为停放三天,葬于东郊皇陵。
十月二十三,廉郡王李洪熙终于醒了,此时的李洪熙,还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经过李琪的全程讲解,他内心也明白了很多,在得知自己父母已经下葬以后,他的内心再也没有了往日那般的疼痛。
可见现在他已经完全控制住这个身体。
但是,李洪熙知道,他们终究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内心对他们还是满是敬重。
醒来的那一刻,他就提出要去西山皇庄,李琪他们劝阻无效,只能架上马车准备出门。
“夫君,我和你一起去看望公婆。”
“夫君?她是谁?”
李洪熙吓了一跳,看着身边的李琪。
两个人向门外走,李琪又向李洪熙耐心叙说着昭帝指婚的事情。
同时也提醒着说,她现在是二品诰命夫人,有金册印信。
意思就是很明显,你满不满意都不能拒绝。
现在的廉郡王府很大,因为把两边的邻居全部打通了,现在整个文书坊巷都是他廉郡王的府邸。
刚刚到了门口,就看禁军护卫,还有锦衣卫。
“洪熙醒了?太医怎么说?”
“臣,李洪熙叩见陛下,叩见太孙殿下。”
来人正是昭帝和太孙,现在是国丧期间,除昭帝和太孙殿下以外,全国百日内都要穿素服。
说是百日,其实各地州府穿个三五天就行了,唯一就是京城天子脚下,可能要穿三个月。
“臣,臣要去西山皇庄。”
李洪熙连忙叩首道,他是生怕昭帝生气,按制他袭爵廉郡王,应该第一时间进宫谢恩。
“胡闹,你身体刚好,不可大意,更不可大喜大悲。”
“陛下,臣,臣难受。”
李洪熙再次抬头已经泪眼婆娑,他没想到自己刚刚苏醒,陛下就亲自来看他,可见他在陛下心中处于什么位置了。
昭帝看着和李隆基面容相似的李洪熙,突然有种错觉,一时间竟然陷入回忆。
惠昭三十年冬十月二十三
昭帝原本沉痛在失去儿子的悲痛中,秦是非突然上前小声的给昭帝说北境军大将军护国公李隆基刚刚回京了,直奔东宫。
昭帝连忙起身前往东宫,在遥远的地方就听到了失声痛哭的李隆基,扶着太子的灵柩,非要打开,几个臣子纷纷劝阻。
而李隆基反而更加起劲,直接在灵堂大打出手,身边的禁军护卫更是没人上前。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身上除了兼着北境军大将军,还有禁军都统,御林军都统,京畿大营大统领,而且还有太子少保。
现在的东宫侍卫都是他从禁军和御林军里挑出的,甚至可以说他一手带出来的。
怎么可能有人阻拦,甚至还有几个想上去帮忙呢。
“李隆基,你跋扈。”
李隆基停手,闻声望去就看到了在门口跪着的东宫属臣中的一员,李隆基记得他,他应该是东宫詹事,从五品。
“我只是最后看一眼太子爷,以全我君臣之情,我与尔等皆为同僚,为何要如此待我?”
李隆基声音几乎带着恳求,眼泪更是夺眶而出。
“放肆,我等东宫属臣,不容你以下犯上,乱了礼制,其心当诛。”
“其心当诛!!”
李隆基看着原本跪在后面的东宫属臣臣纷纷起身,大声喝止他,顿时一股无名之火起来了。
“来人。”
“卑职在。”
“唰唰唰”锁子甲的碰撞声响起。
周围的东宫侍卫,甚至还有灵堂外的禁军纷纷进来。
所有臣子立马噤声,他们都相信,只要李隆基一句话,这些禁军会毫不迟疑的拔刀。
此次李隆基只身回京,没有带任何护卫,所以他能动用的就是这些禁军和东宫侍卫。
“把他们都拖下去,我,我,我和太子爷,说,说会话。”
李隆基声音有颤抖,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周围的禁军们也纷纷动容,毕竟他们都是看着李隆基和太子爷两人从小都是形影不离。
禁军们立马开始动手。
“住手。”
昭帝来了,看着乱哄哄样子,在看着李隆基,眼睛通红,泪水不断的滑落,一身黑色素袍隐约还带着血迹。
不用问就是昼夜骑马,被马鞍磨破了大腿。
“你跟朕过来。”
昭帝看了一眼群臣,然后对着李隆基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书房,昭帝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李隆基。
“无旨回京,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昭帝声音冰冷,但是又感觉似乎没怪罪的意思。
“陛下,臣,臣难受。”
李隆基抬头满眼泪水的看着昭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