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当然不好让未婚女郎听见,因而王皇后便岔开了话题,“三公主怎么过来了?”
芙茵公主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轻快地回答道:“皇嫂,今日御花园里可热闹了!我和诸位小姐们正组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试。
想着以您那株珍贵的绿幕隐玉为题,让小姐们各自施展才华,或诗或画,或琴或棋,看谁能最贴切地诠释它的美。这不,特地来请您为我们增添几分乐趣,设下个彩头,也好让这场比试更加精彩纷呈。”
王皇后自然是满口答应,随即便吩咐人取了一个价值连城的火红色珊瑚摆件来作为彩头,这珊瑚摆件一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为即将到来的比试增添了几分隆重。
芙茵公主又央求王皇后和众位夫人移步御花园作为评审,皇后自然欣然应允,这不仅是出于对芙茵公主的宠爱,更因为这一切本就是她与芙茵公主共同设计的一场戏码,旨在通过这样的方式,从众多佳丽中挑选出后妃人选。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御花园,于花园边精心布置的席位上优雅落座。
诸位参与比试的小姐们,眼见皇后娘娘与各位夫人在旁审视,心中既紧张又兴奋,纷纷调整至最佳状态,誓要在众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最耀眼的一面。
比试进行到一半时,景阳帝带着梁思辙也悄悄来到了御花园。
王皇后率先发现了她们,立马就要带头起身行礼,不料却被景阳帝一个温和的手势制止了。
他轻声示意,让大家继续保持安静,以免惊扰了正在全神贯注比试的各位小姐。
“皇上来的正好,芙茵和各位小姐们正拿我的绿幕隐玉作题比试呢,皇上也来点评点评吧。”王皇后含笑对着静王帝道。
正在这时,一名手捧画卷的小宫女轻巧地步入众人视线,将两幅画作呈了上来。
景阳帝见状,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他转而看向身旁的梁思辙,说道:“梁爱卿,你乃父皇亲封的状元郎,学识渊博,眼光独到,就由你来鉴赏一下,这两幅画究竟如何吧。”
梁思辙闻言,没有推脱,从小宫女手中接过了画,细细端详了一番,而后才缓缓道,“皇上,微臣不才,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两幅画应是出自同一位小姐之手。”
“哦?果真如此吗?”景阳帝闻言,眼神微微眯起,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他轻轻转向那名送画的小宫女,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此言可当真?”
小宫女被景阳帝无形间释放出的威压吓破了胆,扑通一下便跪倒在了地上。
这时,芙茵公主适时从御花园中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俏皮的笑容“皇兄,您别为难她啦,是芙茵调皮啦。”
景阳帝见此情景,这才露出了笑容,笑着说了声“公主顽皮”轻轻将此事揭了过去,而这位颇受宠爱的芙茵公主却继续说道,“太傅好眼力,芙茵故意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画法,太傅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梁思辙面不改色,从容回答道:“技法虽不同,但一个人下笔的习惯是难以改变的。公主在每一处落笔时,都习惯性地朝着一个方向,这种微妙的细节,只要细心观察,并不难察觉。”
芙茵公主望着眼前这位出色而俊朗的男子,眼神中渐渐浮现出钦佩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她发现,自己竟有些被这个看似冷漠实则心思细腻的男子所吸引。
景阳帝敏锐地捕捉到了芙茵公主眼中的情绪变化,他轻声咳嗽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视线:“咳咳咳……芙茵呐,去玩吧。”
芙茵公主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白净的小脸立马浮现出一丝红晕来,匆忙地朝着景阳帝行了一礼而后便又走向了御花园。
这一幕微妙的变化,自然也被在座的各位夫人们尽收眼底。
她们个个都是深谙世事、精明强干之辈,对于芙茵公主那不加掩饰的倾慕之情,以及景阳帝对梁思辙的赏识,自然是心领神会。那些原本还怀揣着与梁府联姻梦想的夫人们,此刻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虽然如此,但还是有一些夫人丝毫没有受刚刚那一幕的影响,在景阳帝和梁思辙走后,对着陈婉依旧热情无比。
这其中,便有曾经对着陈婉如沐春风,在梁思辙外放后又对她不冷不热的吏部侍郎夫人杨氏。
杨氏如今真是悔不当初,若是早知道梁思辙会有这般境遇,她早都向陈婉抛出橄榄枝了,可惜如今两人的地位已经来了一个大反转,她再是后悔也于事无补了。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夫人对着年龄比她们小上许多的陈婉也是殷勤备至,而陈婉对于这些夫人的热情,也都一一以礼貌的态度回应。
但当话题涉及到梁思辙的终身大事时,她却开始变得谨慎起来,甚至装聋作哑,一句话也不敢轻易回复。
一来是因为这些夫人小姐她确实不熟悉也不了解,不敢轻易为梁思辙做主;二来,她和梁思辙已经因为这件事情有过争执了。
她深知自己的插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虽然她内心深处是真心希望梁思辙能找到一个如意的夫人,但也不敢再轻易插手这件事。
于是,陈婉在那众多夫人热情洋溢的包围中,终于度过了整个赏花会。
当最终坐上回家的马车时,她那挺了一天的背脊才终于稍微松了松,仿佛卸下了一身的重担。
而另一边,景阳帝在御花园中并未久坐,便带着梁思辙重新回到了上书房。
一路上,景阳帝似乎心情颇佳,他笑着感叹道:“真是时光飞逝啊!朕还记得小时候,父皇最是宠爱三公主,那时候我们其他兄弟姐妹都羡慕不已,转眼间,三皇妹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说完这句话后,景阳帝却突然话锋一转,向梁思辙问道:“爱卿觉得三公主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梁思辙有些措手不及,他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答道:“公主自然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
然而,景阳帝却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看着梁思辙那装傻充愣的样子,不禁气笑了:“思辙啊,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知啊?你今年都已经弱冠了吧?
我记得你曾说过有个喜欢的姑娘,怎么,难道是那姑娘的父母不同意吗?”说到这里,景阳帝停下了脚步,目光深邃地看着梁思辙,等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