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君一把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何漫漫做贼心虚,眼神闪躲,又忍不住去观察沈誉君的表情,试图分辨他有没有听见刚才的电话。
“胆子这么小?是不是背着我和帅哥聊天了?”沈誉君面色一如既往的温柔,看不出其他情绪。
见他云淡风轻地开玩笑,何漫漫偷偷松了口气,暗忖他应该没有听到。
何漫漫嬉皮笑脸地说:“你是故意吓我,还是担心我看上别人了?”
沈誉君感觉到她的异样,有点不明所以,倒也没有多想,只笑着说:“你这么优秀,我担心别人缠着你。”
“真的?”何漫漫挑眉。
沈誉君捏了一把她的脸颊,笑得宠溺。
雪光寒如月。
灯光昏暗不明,陆青山站在自家别墅内,身影斜斜洒落在玻璃上。
他点燃一支香烟,陷入沉思中,想起芬兰童话小镇的冬天,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壁炉里熊熊燃烧的木头,散发出橙红色的火光。
肩头依偎着一个姑娘,她海藻般的长发慵懒披散,大概太温暖,总让人犯懒,姑娘歪在他肩膀上睡着了,披肩不知不觉滑落在地。
他捡起围巾,轻轻披在姑娘身上,生怕吵醒依靠在肩膀的姑娘。
两人就这样坐在地毯上,壁炉里的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火光摇曳在他们脸上,院外,是上午刚堆好的雪人,两个雪人肩并肩,系着大红色围巾。
唱片里正在唱一首老歌。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不知睡了多久,姑娘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脖子,浅笑着说:“怎么不叫醒我?”
陆青山舒展了一下四肢,替她拢了拢围巾:“想让你多睡一会。”
姑娘知道他颈椎不好,特意学了按摩,跪在他身后,替他按摩肩颈,还不忘轻声询问力度是否合适。
陆青山捉住她的纤纤玉手,将她拽入怀里,贴着她的额头说:“我不难受,你好好休息。”
“别闹,我给你按一下.....”姑娘在他怀里挣扎,一个劲儿想要起身。
陆青山一本正经地说:“我颈椎一点也不疼,其他地方有点疼……”
“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按......”姑娘急忙从他怀中起身,一脸疑惑。
陆青山拉过她的手放在心口,挑了下眉头:“这里疼......”
姑娘咯咯直笑,轻轻推了他一下,声音里自带三分妩媚:“你从哪里学来的土味情话?”
“土吗?”
“嗯,有点......”
夜幕低垂,松树上挂满厚厚的积雪,绿色和紫色的光带在天际翩然飞舞。
璀璨极光照亮幽静的夜晚,美轮美奂,仿佛置身仙境。
他们在极光下欢呼,奔跑,他拿出相机,为她拍下一张张照片,姑娘的身姿翩若惊鸿,比绚烂多姿的极光还要好看。
“陆青山,我爱你,你爱我吗?”姑娘的声音袅袅飘荡。
“何皎皎,我爱你,只爱你。”
他们的欢笑声,与美好又梦幻的极光交汇缠绕,飘在北极圈的夜晚。
极光被称为,天使之光,神之眷顾。
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能看到极光的人是上天钦定的幸福之人。
傅莹一身睡袍从卧室出来,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胳膊,充满暗示地说:“已经很晚了,该睡了……”
陆青山收回思绪,勾起的唇角恢复原状,眼底是深不可测的黑潭。
见他没有拒绝,傅莹晃了一下他的胳膊,刻意捏着嗓子说:“你每天都回来这么晚,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陆青山性格沉稳,傅莹大方得体,原以为可以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下去。
自从傅莹在酒会上对何漫漫不阴不阳,两人原本就没有感情基础,这样一来,关系更冷淡了。
陆青山怎么听不懂傅莹在点他,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得不替她打圆场。
为此他还私下和沈誉君致歉,让沈誉君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傅莹计较,沈誉君倒也没有太生气,只是好奇傅莹为什么故意让何漫漫下不来台,陆青山只能含糊其辞遮掩过去。
至于沈誉君是否会怀疑,他也顾不得了。
陆青山拂开她的手,不冷不热地说:“你先去睡,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傅莹脸色一变,挽在他胳膊的手也有点僵硬,语气也临近冰点:“还在为何小姐的事情生气?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至于吗?”
猜到傅莹调查过何家,原本陆青山并不是太生气,她当面给何漫漫难堪,以此来敲打他,把何漫漫牵扯进来,触碰到他的底线,他甚至连表面和谐都不想了。
陆青山冷冷看向她,眼底仿佛结了一层冰:“你这么做的目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只是想提醒你,不管你出于什么心理,不要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当初同意嫁给陆青山,是因为情窦初开便喜欢上了他,小情书一封又一封,偶遇一场接一场,始终也没能博得陆青山的好感,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到她这里,隔着层峦叠嶂。
原以为这段自作多情的单恋会无疾而终,哪知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月老又给他们牵上红线。
傅莹自然知道陆青山心有所属,得不到心,至少人属于她,况且朝夕相处,没准儿陆青山就对她日久生情了。
反正都是商业联姻,不嫁陆青山,她也会嫁给别人,还不如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傅莹心里委屈,她尝试着做个好妻子,知道他没有耐心哄她,一直都隐忍克制,从来不乱发脾气,有不开心都是自我消化。
没有得到人的时候,想着得到人就很好,一旦得到了,又想要真心。和一个毫无感情的人过一辈子,未免太冷清。
想到一潭死水的生活,她不甘心地大喊道:“我能有什么目的!我是个女人,不过是想让丈夫多花点心思在我身上。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
“结婚是你情我愿,你这样不情不愿做给谁看?你这样算什么!把我当什么了?我们是商业联姻,但我也是个有感情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看何漫漫的眼神,让我觉得好可悲,既然你那么爱那个人,何苦勉为其难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