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瑾立刻听出弦外之音:“王爷有别的法子?”
“眼下确实有个不错的机会。”萧昀下意识看向谢妙仪:“就是要委屈你稍微再等上一等。”
谢妙仪被他逗笑:“周帷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干净呢,我父母那边也还没有回信。反正我不着急,王爷您要是着急的话,就自己想办法呗。”
萧昀突然站起身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郑重承诺:“妙妙你放心,本王一定会让你干干净净嫁与本王。也一定会让我们将来的孩子,清清白白抬起头做人。”
谢妙仪微微一愣,笑着摇摇头:“其实,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了。经历过虎狼窝里的九死一生,如今我只想好好活着,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萧昀神色认真:“重要。我不在意外人如何唾骂我,但不能让你跟着我一块挨骂。”
前些年的时候,他只想得到谢妙仪,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他还想让她好好的。
就像她不愿他受人唾骂一样,他也要她以后能堂堂正正抬起头做人。
谢妙仪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就笑了:“好,我们一起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咳……”被无视的林怀瑾有点尴尬:“这么说王爷确实有别的法子?不如说出来听听?”
萧昀凉凉瞥他一眼:“还是等你科举及第再说吧,你一介草民,本王有什么可与你说的?”
林怀瑾无所谓道:“我这次一定榜上有名。”
“这么自信?”
“王爷对自己的眼光这么没自信?你不是早在文殊庙的时候就看好我了吗?况且,您还想用我新科进士的身份抬一抬我义妹的出身呢,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落榜的。”
“你之前不是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会结党营私吗?”
“无论云公子您什么身份,既然肯纡尊降贵资助穷举子,总不可能是为了结交一帮两面三刀阿谀奉承的小人吧?我要是连点骨气都没有,您会看得上我吗?”
“……”
林怀瑾很实诚的说:“云萧倒过来就是萧昀,其实当时我就大概猜出您的身份,也知道您是想从寒门中选出有才之人对抗世家,慢慢改变如今朝中世家裙带关系结党营私的现状。我要真是个一心钻营的小人,绝对不可能入您的眼。”
萧昀:“……那又如何?本王真正要取的是有才之人,不结党营私,更不会插手科举。你想让本王网开一面?做梦。”
林怀瑾摊手:“我知道王爷不会结党营私,但王爷忠君报国。元宵节那日,您既然引圣上与我见面,还让我们单独相处……恕在下直言,在下应当是已经通过考验了。而且,皇上对在下的感官,应该也是不错的。既然王爷和陛下都对在下另眼相看,那我林某人必然有过人之处,又正好是王爷和皇上都需要的……所以我再大胆猜一猜,今年的考题,或许也会是在下所擅长的……”
萧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林怀瑾正色:“既然已经身在局中,早已身不由己。我这个人素来坦荡,实话实说,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萧昀都无语了:“你最好遵守你当时的承诺,否则的话……”
林怀瑾抢答:“就将吃下去的每一粒米都吐出来,吐不出来,就割肉偿还。”
“滚。”萧昀简直不想再看到他。
“好勒,这出戏你们记得排啊,我得先回文殊庙温书去了。”林怀瑾从善如流转头就走。
萧昀一看他不着调的做派就来气:“林怀瑾,揣测圣意是死罪。别以为你早早看透一切,若是榜上无名,你便是一颗废棋,对本王来说毫无价值。天下有才的寒门举子多得是,本王想抬高王妃的出身,手段也多得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根本不值得本王多看一眼。”
林怀瑾:“我知道天下之大,比我有才的肯定大有人在。但是,他们不一定如我坦荡真诚。比我有才,又如我这般坦荡真诚者,未必如果圆滑。您能不能看在我勉强还算个玩意儿的份上,多给我一个眼神?只会蝇营狗苟之辈,就算有再大的能耐,王爷您也不乐意用吧?那迂腐的书呆子就算文章再锦绣,未必能为国为民干实事。看在我勉强能算是个玩意儿的份上,王爷您多给我一个眼神如何?要是这次落榜,您顺手捞我一把?”
萧昀快被他气笑了:“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无耻之人?”
林怀瑾:“无耻之人自有无耻之人的好处。正人君子不敢做的事,我敢。满朝士大夫要脸,我不要。”
“……”萧昀再次无语,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只能冷冷道:“本王身边不需要废物。你最好还是回去好好温书,争取榜上有名。否则,你在本王这里并没有任何价值。”
“王爷您就放心吧,我对我自己的才华很有自信,也不会因为有王爷您撑腰就为所欲为。我这个人吧,比较谨慎。关乎一辈子前途的科考,肯定会做足万全准备。要是真让王爷您捞我。日后被翻出来,对我而言就是万劫不复的灭顶之灾。只有每一步都走的堂堂正正,我才能堂堂正正做官做人。”
萧昀相信他说的是实话,脸色总算有所好转:“你最好说到做到,王妃给你准备了些东西,顺便让人给你一道送过去。”
眼看着他们总算说完正事,谢妙仪也终于可以插话:“既然来都来了,兄长吃了饭再走。”
林怀瑾立刻喜笑颜开:“那我就不客气了。虽然谢兄额外给我安排了饭菜,但最近天冷,总是吃不好。”
谢妙仪无奈:“之前让你下山来住,你又不肯。”
考虑到科考在即,林怀瑾身体又不好,谢承泽曾让他搬到自己家里暂住。
但林怀瑾拒绝了,说是那一片人多嘈杂,影响他读书。
谢承泽又想到可以在城郊清静地方给他租个小院,他还是拒绝了。
用林怀瑾的话说:这京城再没有比文殊庙更清静的地方。而且他已经住惯了,骤然换地方,可能还会水土不服。
林怀瑾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就这么一说,实际上,还是文殊庙更适合读书。”
既然他执意如此,谢妙仪也不好强求。
招待他用完饭,又让高福备车,带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安安稳稳给他送回去。
送走林怀瑾后,花厅中只剩下谢妙仪和萧昀两人。
她还真有些好奇:“王爷究竟想了什么好法子?竟然还不能提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