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仪只觉得眼前一黑:“你……你……你到底想干嘛?”
萧昀轻轻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别担心,我从未有过不臣之心,琅儿也确实是我皇兄血脉。收集这些把柄,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就像你说的,我如今看着位高权重花团锦簇。实际上,早已是众矢之的。
琅儿如今需要我,可将来等他亲政以后,我这个指手画脚的皇叔,恐怕就会显得太多余了。从前我孤身一人,就算诛我九族又能如何?可现在我有了你,就不能再任由旁人拿捏。无论是朝中众臣,还是皇帝,我都必须做好应对之策。”
谢妙仪紧紧抱住越发烫手的锦盒:“我明白了,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收好这些东西的。”
萧昀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我真的有什么意外,这些东西可以保你一世无忧。谁敢欺负你,你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至于具体该怎么做,我相信你自有成算。”
谢妙仪喉头发紧,胸腔中酸涩的难受。
她张了张嘴,突然红了眼圈,恶狠狠推他一把厉声怒道:“萧昀我告诉你,你要真有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更不可能为你守节做个有名无实的寡妇王妃。我会立刻改嫁,嫁个比你好十倍的男人。还要养十个外室,每一个都长得像你又不是你,让你在地底下都不得安生,被你的政敌们嘲笑。”
萧昀猛地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紧紧抱住,低沉的嗓音微哑:“好了,别哭。你夫君我骁勇善战,而且有你之前提供的消息,此战不过是请君入瓮,你不必太担心。我将这些东西交给你,是因为我信任你。哪怕魏太后曾经抚养过我,琅儿看起来与我叔侄情深,我依旧谁也信不过。可是,我相信你。我相信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不会害我,也相信只有你愿意与我同进同退。万一……万一我真的有什么意外,这也是我唯一能保护你的方式。”
谢妙仪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她狠狠抹一把泪水:“我才不要你保护。我谢妙仪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当初我敢勾引你重金求子。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就敢勾引别人保住自己。”
“好好好,我错了,你别哭。”萧昀又无奈又心疼。
“你就是错了,错在跟我说这种废话。”谢妙仪努力擦干止不住往外涌的泪水:“我说过的,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境地。你可以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但是我不希望他们成为保护我的方式。我更希望,我可以用这些东西,更加坚定的站在你身后。”
萧昀轻轻叹口气:“好,那你收好它。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那就用它们一起保住我们夫妻俩。”
谢妙仪纠正他:“应该是一家三口。太医说了,我这几日正适合受孕。你刚刚那么卖力,没准我已经怀上了。”
萧昀扑哧一笑:“看来我待会儿应该更加卖力点,努力让夫人满意。”
谢妙仪白他一眼:“少油腔滑调的,说正事就好好说。”
萧昀收起笑容,从锦盒中抽出一个信封:“除了长乐之外,你身边还有另外六名暗卫保护。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就是你的人。这是他们的身份来历,该如何让他们忠心耿耿为你所用,你自己看着办。我相信这对你而言,并不是件难事。”
谢妙仪郑重点头:“放心。”
萧昀站起身,从书桌暗格里取出一枚令牌放到她面前:“我是一品亲王,府上有府兵三百。从今以后,归你调遣。另外……我从未有不臣之心,也不想让小皇帝忌惮,所以并未组建自己的亲卫。但是,摄政王府上其实还有一个暗卫营,同样有暗卫三百。平日里混在府兵中出入,专门替我探查消息,做些……咳……不大能见人的事儿……其中六名精锐如今负责贴身保护你,剩下的混在府兵中,一并归你调遣……我不在京都这段时日,他们依旧会随时向我传递京中的消息,一切就交由你来掌管……”
玄铁令牌同样烫手,但谢妙仪依旧握得紧紧的:“有我在,你放心。”
萧昀握住她的手:“妙妙,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觊觎你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绝对舍不得死。只是咱们夫妻一体,你是我的妻,是我最信任的人。如今我出征在即,当然要将家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你安排。另外,我府上的产业也会全都交给你打理……只不过我好歹是个皇子,身份特殊产业众多,还涉及到宗政司和内廷司,我要是跟你一样一样算,只怕是算个三天三夜也算不完。高福会打点好一切,等你闲下来的时候再慢慢算。”
谢妙仪终于破涕为笑:“用这种事哄我开心,说的好像我冲你家产来的一样。”
萧昀正色道:“无论你怎么想,当初我答应过你的,会将所有的家产都交给你。本王可不是周帷那等吃软饭的家伙,既然娶了王妃回来,就该锦衣玉食好好娇养着。”
谢妙仪收好锦盒和令牌,两条藕臂熟练地攀上他的脖颈:“你什么都想到了,怎么就没想到我孤身一人留在京城可能会很寂寞呢?”
萧昀挑眉:“你可别跟我说,你想随我一起去前线。”
谢妙仪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有个孩子陪我,我就不寂寞了。王爷,咱们只有这一晚上的机会,你可要卖力点哦。”
谢妙仪话音刚落,就被狠狠压到床上。
萧昀这个人嘛,一身草莽之气的武将,在床上也是这么回事,没轻没重的。
红烛摇曳,帐暖香浓。
一夜旖旎,谢妙仪被折腾的够呛。
等她在刺眼的光亮中睁开眼睛时,一眼就看见萧昀正坐在床边,单手托腮就这么望着她。
谢妙仪哼唧了几声,既迷茫又不解:“你怎么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