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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思考如何画符。”秋离拿起炕上一本有关符文的书籍向药老头展示。

“画符?”药老头有些吃惊看着秋离手里的书,然后拿过来翻了翻,便直接扔火炉里,“这书没啥用,你还是别看了。”

“啊…这…我…”

秋离看着书在炉火中燃烧,想去抢出来,但是炉火太旺,无从下手,急得抓耳挠腮,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书籍在炉火中化为灰烬,心中满是惋惜。

“爷爷,你这是为何?”秋离满是不解地问道。

药老头拿起火炉旁的木棍挑了挑炉火里的书籍,“你若是想要绘制符文,这书对你没啥作用。”

“啊…”秋离被药老头说得有些糊涂了。

“符文一道,讲天分,重悟性,前人的心得只能作为参考,不能认真研习,否则会坠入歧路的。”药老头解释道。

“啊!那我该如何做呢?”秋离一脸惊讶地问道。

药老头拿着木棍随意挑动着炉火里的木柴,致使火焰随之变化,“若要踏上符道,最关键的就是感悟天地之力,这个你知晓吧?”

“嗯,书中有记载,但是却没有说感悟天地之力的方法。”秋离说道。

“那你知道为何没有记载吗?”药老头问道。

“这个…”秋离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一时间答不上来,不好意思地搓着自己的小手,一双渴望的眼神看向药老头,希望他能给自己解惑。

药老头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是无奈一笑,“因为任何人感悟天地之力的方法或者契机皆不相同,所以记载下来,对后人不但没用,反而可能让执迷者陷入歧路。”

“原来是这样。”秋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些迷茫地喃喃道,“那我该如何感知天地之力呢?”

“这个问题,我虽然不能给你答案,但是我可以帮你提升感知天地之力的机率,你要不要跟我学呀?”药老头面露微笑地看着秋离。

秋离迷茫的眼神顿时有了光芒,用力地点头,激动地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好,好…”

药老头也难掩欣喜之色,激动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一会才平复心情。

“若要提升感悟天地之力的机率,首先你要修行,强健你的体魄,强大你的神魂。”药老头说道。

药老头挪动了一下身躯,尽量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然后继续说道,“今日,我先给你讲一下有关修行的事情,一会引领你观境。”

“好!”秋离兴奋得双眼冒光,身板更是挺直了,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

“修行就是引气入体,炼魂锻魄,让自身强大最重要的就是领悟天地法则,修行共分为八境,观境、练气、淬体、通幽、炼器、御物、知命、洞玄,化神,九境之上还有天地,但因为很久没有人能踏入了,也渐渐被遗忘了,只有古籍残卷中还有些许记载…”说到这里的时候,药老头一脸落寞,眼中充满向往。

“八境之上是什么呀?”秋离好奇地问道。

“八境之上是肉身成圣与羽化飞仙。”药老头回答道。

“肉身成圣,羽化飞仙…”秋离似懂非懂在嘴里嘟囔着这两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词,脑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两个境界哪个更厉害呀?”

“肉身成圣与羽化飞仙并无强弱之分,只是选择不同而已。”药老头解释道。

“这…是什么意思呀?”秋离没明白药老头的意思,继续追问道。

药老头看着秋离一副困惑的模样,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还没讲清楚,略微沉吟片刻后说道“羽化飞升就是飞升仙界,成为仙人,获得永生,而肉身成圣则是留在人间,亦可长生,称之为圣人,一仙一圣,一天一地,天壤之隔,也就没有强弱之分。仙人与圣人都已经有千年未曾出现过,成为不为人知的传说了。”

“师父,您这么厉害必定能成为仙人或者圣人。”秋离一脸真诚,说得掷地有声。

药老头听了开怀大笑,笑得眉眼都闭了起来,“哈哈…爷爷谢谢你了,但爷爷已经老了,估计是没机会了。”

药老头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伤感,没有失落,而更多的是坦然,他话音一转,慈祥地看着秋离,语重心长地说道,“离儿,你从小体质虽弱了一些,但心性坚韧,日后若有大机缘,你也许能达到那个传说的境界,替爷爷去看一看那里的景色。”

“我…”秋离有些不好意思地尴尬挠头,他虽然没想那么远,但对于爷爷的鼓励与期许,他心中还是十分欢喜,暗暗发誓,日后一定用功修炼,不辜负爷爷的殷切期望。

“我一定会的。”秋离攥紧自己的小拳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好好好…”药老头赞许地频频点头。

药老头喝了一口热茶,便开始给秋离讲解如何修行,“好了,今日我便先教你修炼的第一境,观境。所谓观境其实就是寻找自己的气海雪山,那是一个人气之所聚,力之所发的地方,修行者只有找到它,才能练气,踏上修行之路,这也成了一个人能否踏上修行之路的门槛。”

接下来药老头详细为他讲述了观境的一些事情,药老头讲解详尽,秋离听得仔细。

用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才讲解完毕。

药老头讲得口干舌燥,拿起旁边的茶壶直接对着嘴将一壶茶一饮而尽,方解心中口渴之欲。

药老头喝完茶舒坦了许多,便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直接上炕休息了。

秋离则收敛心神,开始按照药老头教授给他的方法观境。

秋离盘膝坐在炉火旁,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进入了冥想状态。

观境讲求物我两忘,神游太虚,在虚实之间,恍惚之中,往往容易找到自己的气海雪山。

飞雪落无声,炉火映残灯,心游万仞山,神魂归太虚。

秋离心神恍惚之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漆黑之中,冷风呼啸,吹得他睁不开双目。

“这是什么地方?”

秋离试着努力睁开眼,想看清周围的环境,但除了呼啸的冷风,只有脚下松软的沙子,其余皆是漆黑一片。

冰冷,孤寂,悲凉,冷风中还夹杂一抹绝望在肆虐,好像有一个声音嘲讽,“哭泣吧,胆小鬼,冷风撕裂你,黑暗笼罩你…”

“是谁?”秋离攥紧双拳,警惕地望向四周,但什么也没有。

未知的恐惧就如同眼前的黑暗无处不在,这样的恐惧让幼小而单纯的秋离有些无所适从,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脑海响起。

“阿离,阿离…”

秋离一下子被拉回现实,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爷爷正在用焦急的眼神紧张地盯着自己。

“爷爷。”

药老头原本躺在炕上迷瞪,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在身边吹过,猛地一睁眼,看见秋离周身寒气缭绕,身体还不自主打冷颤。

药老头怕他观境出了什么问题,又担心直接唤醒会使他神魂受损,只能在他耳边轻轻呼唤,希望能将其拉回现实,所以才有了刚才的画面。

“你刚才观境看到了什么?”

药老头见秋离没什么事,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一片沙漠,漆黑冰冷的沙漠。”

秋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回想刚才的处境,心中竟还有余悸。

药老头听了秋离的话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又问道,“只有沙漠吗?”

“只有沙漠与呼啸的冷风。”

药老头看秋离衣服都湿透了,便摆摆手,让秋离先去洗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免得感染风寒。

秋离心有余悸,后怕得不知所措,有些失魂落魄地去烧水洗澡,因为身体太疲惫,所以洗完澡,他便去睡觉了,独留下药老头坐在炉火旁陷入了沉思,这一沉思就从黄昏到傍晚,从傍晚到深夜。

第二日,秋离醒来的时候,发现药老头还坐在炉火旁沉思,甚至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这可把他吓坏了,急忙上前查看,生怕爷爷有个什么好歹,于是轻声呼唤了几声。

“爷爷,爷爷…”

药老头这才回过神来,看到秋离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不由得问道,“离儿,怎么了?”

“爷爷,您都在这坐了一夜了。”秋离一脸无奈而又有些埋怨地说道。

“啊?!”药老头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看到外边高升的太阳,他便知晓秋离所言不假,不由尴尬得笑出声来,“哈哈…想事情想入神了。”

“爷爷,您在想什么呢,想了一夜?”秋离有些好奇地问道。

“呃,在想你的气海雪山呀。”药老头坐了一夜,身体都有些僵硬了,慢慢站起身来,扭动了一下腰,舒展了一下筋骨。

“爷爷,昨日我进入的冰冷沙漠就是我的气海雪山吗?”秋离问道。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药老头提起这个问题,表情就变得凝重“我有几个问题要向你确认。”

“爷爷,您说。”秋离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你昨日观境是看到了沙漠,还是置身于沙漠呀?”药老头一脸严肃地问道。

秋离凝眉细细想了一下,回答道,“昨日我是置身于那片冰冷的沙漠,而且我能切身感受到那里的冷风与黑暗。”

药老头咋舌道,“那你昨日观境看到的那片冰冷的沙漠就不是你的气海雪山。”

“那…那是什么?”秋离有些慌了,说话都磕巴了。

“那应该是你的识海。”

“识海?”

药老头解释道,“气海雪山是只能内观,无法踏足的地方,而你能感觉自己亲临其境,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魂入识海。”

“魂入识海?”秋离越发困惑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

药老头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魂入识海是一般人无法达到的境界,除非达到化神境,才有可能魂入识海。”

“那…那我…我是怎么回事?”秋离彻底慌了,毕竟他现在连修行的门槛都没有踏入呢。

药老头拍了拍秋离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因为你是裂魂人。”

“裂魂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由于他们的灵魂与肉体天生有一条裂缝,这条裂缝不仅可以让他们的灵魂可以轻松出窍,魂入识海,还能让灵魂在自身识海之内修炼,灵魂感知力是一般修炼者数倍,修行速度也是一般修行者的数倍,他们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修行一途的宠儿,但也因此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危险。”药老头说到最后,语气就变得有些忧伤。

“危险?”秋离十分不解,“裂魂人不是应该是很厉害的样子,怎么会有危险。”

“因为裂魂人因为天生灵魂与肉体有裂缝,所以亦是天生的绝佳炉鼎。”药老头故意压低声音,若不是秋离离得近,估计都听不见。

“炉鼎?”秋离也莫名地压低声音。

药老头轻咳几声,才继续说道“有些人修炼邪门歪道的功法,以裂魂人为炉鼎,通过吞噬炉鼎的神魂,从而占据炉鼎的身躯,来达到破镜,乃至长生的目的。”

“那炉鼎会怎么样?”秋离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灵魂没了,识海丢了,身躯被占了,你说会怎样?”药老头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反问了一句。

“死…”秋离不情愿地从嘴里挤出那个字。

“嗯,准确来说是消失,他的肉体虽然仍在,但是神魂却已经被换了。”药老头眺望远方,眼中满是故事,语重心长地叮嘱,“所以,你是裂魂人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白吗?”

秋离郑重地点头,毕竟此事事关生死,他不得不重视,心中暗暗发誓,自己是裂魂人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出去,毕竟自己可不想被人抓去做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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